当时的太宰虽然全程在笑,但我某一个瞬间,看到了津岛修治在哭。</p>
我想,不管他答不答应我的求婚,我都要毁掉那里。</p>
七岁的樱溪填平了津岛修治跳过的河。</p>
十七岁的樱溪炸了太宰治住的集装箱。</p>
“看上了,但你什么也没有。”我也用相同的语气嘲讽他,“只会找女人殉情还屡次失败的大笨蛋。”</p>
“只会往赌场送钱的超大笨蛋。”他不甘示弱地反击。</p>
我们疯狂攻击各自的弱点,却又有明显赌气的好笑成分。</p>
骂着骂着,竟然把对方骂笑了。</p>
太宰噘嘴:“那你去和那只蛞蝓结婚啊,他有钱。”</p>
我不假思索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中也不要我。”</p>
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笑意都凝固了。</p>
鸢色的眼眸里,泛出浓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p>
十多年前,我从离开津轻的火车上探出头,最后一次回望津岛修治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p>
我丝毫不怀疑,他有杀了我的念头。</p>
两次都有。</p>
“好吵。”</p>
旁边传来mikey的声音。</p>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又伸手揉了揉自己拧结的眉心。</p>
“病房里,保持安静。”</p>
连续三次自杀被抢救过来的人反而成了最正常的存在。</p>
他现在应该暂时没有自杀的打算了,因为他揉眉的手是没挂输液针的那只。</p>
看来自杀这件事,和古代行军打仗同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p>
……也不尽然。</p>
太宰失败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停止伤害自己。</p>
绷带下面是什么,其实我知道。</p>
一直都知道。</p>
“吊瓶里的水快没了,我去叫人来拔针。”我与太宰错开视线,推门出去。</p>
外面已经是正午了。</p>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武装侦探社,空气中金色的尘埃若隐若现。</p>
这里在四楼,无论是采光、地理位置还是欣赏风景,都算上品,加上是老式房子,也没有吵闹的邻居。</p>
彼此之间是同事,更是相互信任的同伴,连太宰的儿子从二十七年后穿越过来这种拙劣的谎言都愿意相信,并且提供帮助。不像港口mafia,开口先是利益交涉。也不像异能特务科,里外把人查三遍起步。</p>
窗边,一盆兰花安静的开放。</p>
生命如此芬芳。</p>
“真不错。”我喃喃道。</p>
“什么不错呀?”路过的宫泽贤治好奇地问道,他看我一眼,“樱溪小姐,你怎么哭了?”</p>
干净的手帕递过来。</p>
他跑去病房观察mikey,又回来汇报:“万次郎君没事哦,已经拔针了。”</p>
“阳光太刺眼了。”我没用他的手帕,径直来到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洗脸。</p>
耳机里的绫辻行人在讲述下一步计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