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烬落本是高高在上的王储,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公爵,却能为她将姿态放低到这个地步。
岂不是更加验证了,在她脑海中推演过的数种可能性里,最不可能发生的‘那种情况’——
似乎正在发生。
“慈悲?”
鸦隐终于转过了身,这一动作,也意味她改变了‘原本’要离去的主意,开始想要跟于烬落再深入地谈谈。
“‘没有雷霆手段,莫行菩萨心肠’,这话想必你也听过。”
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她也放平了声线,“我个人十分认同这个观点。”
“尤其本身就处在这么一个复杂的圈子里,不得不得平添几分‘凶狠’,否则就只有被人敲骨吸髓,吃干抹净的份儿。”
“只有足够凶狠和聪明才能保护自己,如此才有那个闲心发展出‘慈悲’来,像那些总是软弱无力的弱者们,总是吃亏,只怕也很难维持住原有那份‘慈悲’。”
鸦隐挺直着脊背,缓步走向了站在落地窗前的于烬落。
她抬起了下巴:“我只不过是鸦家不受宠的二房的女儿——”
“又哪里轮得到由我来,对高高在上的公爵之子施展‘慈悲’的份儿呢?”
轰隆的雷声再度响彻云霄,从153层的高楼向外望去,金线般炸裂开来的闪电流窜在拥挤而厚重的乌云里。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从云层中坠落。
这场暴雨来得分外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化作了一片雨幕,整个世界都只余一片昏沉。
于烬落低低地笑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