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运之望着殿内梁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上的犀角杯。
顿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满者伯夷全盛时辖境千里,如今咱们顺塔不过爪哇一隅,郑和船队来时,旧港宣慰司刚立,尚且容得下藩属分羹。可眼下……”
他目光扫过群臣紧绷的面容:“明军已经登陆,与此时不可同日而语……”
右侧一个较为年轻的官员突然起身,腰间佩剑撞得青铜灯架嗡嗡作响:“国主!我顺塔男儿尚有四千精锐,这次对付荷兰人,我们顺塔国士卒也是奋勇杀敌,就算拼尽……”
这年轻官员话未说完,便被老臣拽着衣角按回座位。
这场历时四个多月的战争,说白了,也让顺塔国的年轻贵族们找到了一些自信。
不然,这个时候是绝不敢这样说话的。
“糊涂!”白发老臣咳得满脸通红,“当年满者伯夷败于麻喏巴歇,就是不知进退……如今大明水师封锁爪哇海峡,咱们若轻举妄动……刚何况我们也算是同宗同根,即便他们不允许顺塔国在,国主也能有大明的爵位,你我这些人,也有一个尚好的归宿,若是跟大明翻脸,咱们……“
说着这老臣的声音渐弱。
这句话是说给年轻人听的,同样也是说到了此时顺塔国国主的心坎上去。
陆运之正要开口,忽闻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侍卫进入,单膝跪地:“国主,大明张东家入了宫门,不多时,便要到大殿了。”
群臣顿时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