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听着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看着他那张年轻气盛、充满了冒险和野心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身体。
一边是成功登顶,青史留名的诱惑,一边是万里波涛和可能葬身鱼腹的恐惧。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骨头,颓然地靠在床头锦缎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嘴里反复念叨着,像是在问儿子,又像是在问自己:“…首辅……蹈海尚书……还是喂鱼……这是两个问题……”
随后,房舍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是福是祸?是登顶还是喂鱼?
大明朝第一位喂海鱼的礼部尚书?
是选择苟且偷安的“病退”?
还是赌上老命,去搏一个青史留名和位极人臣?
这场父子间的“劝进”,胜负的天平,似乎正在悄然倾斜。
当然,张丁征如此费劲的撺掇着自己老爹去英格兰,也是存着自己一点点私心的。
就一点点……
他想着去英格兰开拓商路……自己是什么身份,去了英格兰,谁会重视自己,可自己老爹不一样啊,这可是实打实在大明朝掌握实权的高官。
他要是去回国书。
自己随同,便能见到英格兰同样身份的人,弄不好还能受到女王的接待。
在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想要站的稳,高层多多少少都要有认识的人。
当然,除了想做生意的私心之外,张丁征更多的还是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