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在风雪中摇曳,光影在雪地上拉长又缩短。
张四维并未立刻回房休息。
他独自一人,依旧坐在空旷下来的正堂主位上。炭火盆里的余烬发出暗红的光,映照着他清癯而疲惫的面容。
他慢慢展开袖中那份誊抄的天子御诗,目光落在“何惧路迢迢”几个字上,指尖轻轻拂过。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通往内堂的侧门传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张丁征披着一件厚实的棉袍,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他看到父亲独坐灯下的身影,又瞥见他手中的诗笺,脚步顿了顿,随即轻声走近。
“爹,”张丁征将参汤放在父亲手边的小几上,声音带着关切,“又在看陛下赐的诗了?”
张四维没有立刻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诗笺小心地折好,重新纳入袖中。
他这才抬眼看向儿子:“都安顿好了?”
“嗯,最后几位大人也都送走了,门房已经落了钥。爹,您……累了吧?喝口参汤暖暖身子。”
张四维端起参汤,却没有立刻喝,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累?倒也说不上。只是……这满屋子的人,心思各异,话里有话,听着费神。”
“陛下做皇太子的时候,都曾给海瑞写了一封送别诗,这么多年,高拱,张居正,甚至是申时行,都领了陛下的诗文,赐字,哎混了那么多年,才得了一封御诗,还是听儿子招呼,才得到的,看来啊,我还真是老了,理解不了圣意了……”
张丁征听着老爹的话,沉默片刻(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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