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连续几日的大雪把整个汴京给淹没,冰天雪地中的勇毅侯府犹如这寒冬腊月肃冷阴森。
东苑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草药味。
主屋。
卧于床榻的老妇人看向女使打开了许久未开的窗户,窗棂发出老旧吱呀声犹如迟暮之年的她,窗框断裂,风烛残年。
“什么声音?”许是太久没有开口,声线割裂,无比刺耳。
窗户边的女使闻言,先是愣住,而后转身走出了主屋。
未得回应,她浑浊的瞳孔微微一动。
是了,整个勇毅侯府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女使换了一波又一波,谁都不待见她这位腿脚不便毫无尊严活着的老夫人。
年芳十七嫁入勇毅侯府,成亲一月有余丈夫领军披挂出征,半年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从此她为了夫家与娘家的名声守着那块贞节牌坊桎梏一生。
年轻时青灯古佛且操持夫家,汴京提起勇毅侯府嫡长媳谁不夸赞几句?
娘家人也多次规劝从夫家宗族中过继一个儿子,将来好有依仗。
她心比天高,怎会替别人养儿子?
也想过给自己留很多条后路,却没有想过身边的心腹一个一个死在她前面,到暮年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夫家的小辈们表面尊敬她,背地里却咒她老不死。
到她院落服侍的女使避她如瘟疫。
想到诸多种种,老人嘶哑着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