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富贵好顿拳打脚踢,裹在棉被里的陈卫熊缩成一团,一声没吭。
打人是需要对方做出反应的,无论喊疼、求饶还是骂娘,有了反应打起来才过瘾。
可被子里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拳脚上去像是在打头死猪,唐富贵很快就没了兴趣,停下了手。
被子掀开了,陈卫熊抖了抖乱蓬蓬的脑袋,继续盘腿坐好,藏在手心的蛤蟆头都没灭,叼在嘴角,又往手上吐了些口水,凌乱的大背头很快又像被狗舔过一样。
“还挺扛揍,说吧!你到底啥意思?”唐富贵斜眼看他,越看越他娘的不像好人。
“说了呀,哥哥我瞅你面相不俗,决定以后跟你睡了……啊,不对,跟你混了!”
“你是真他妈贱!”唐富贵差点把炕桌上的煤油灯砸他脸上,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回身铺褥子睡觉,不再搭理他。
陈卫熊叼烟下地,趿拉着鞋走来走去。
“呦喂,还识字?”
“《儒林外史》?《浮生六记》?!”那张贱嘴啧啧有声,“字写的不错嘛,颇有熊爷我当年的风采……”
唐富贵睁着眼睛,呼噜声却响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不忙,陈卫熊就从后厨出来撩闲。
唐富贵懒得搭理他,往往说十句应付一句,晚上睡觉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老马不在,这厮就撅着屁股趴柜台上嬉皮笑脸挑逗几句马贵枝,把这悍妇逗弄得肥肉乱颤。
陈卫熊烦人归烦人,手艺真不错!
土豆丝、干豆腐丝、黄瓜丝切得细如发丝,每道菜拌得更是有滋有味,客人赞不绝口,老马两口子捡到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