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也没少喝,尤其刚坐下时的那三杯酒,还是空着肚子喝的,可见张学良在暗示自己,他的反应速度极快,马上站了起来,回手挪开椅子,后退两步……
扑通!
双膝砸地,唐他直挺挺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猩红地毯上,一声闷响,震得席间碗碟轻颤。
“义父在上!儿子唐枭,给您磕头了!”
嘭!嘭!嘭!
三记响头,一声比一声重,像是要把这半生的漂泊与野心,全砸进这方寸之地。
马龙潭怔住了。
或许是张作霖方才提起的夭折幼子,又或许是烈酒烧得眼眶发热,见他这般赤诚,老爷子浑浊的眼底倏地滚下两行泪。
他颤巍巍起身,伸手攥住唐枭胳膊时,青筋暴起,力道大得惊人。
“起来!”马龙潭哑着嗓子喝了一声,袖口胡乱抹了把脸,“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三声响头……老夫记下了!”
说罢,他猛地拽起唐枭,转身朝张作霖一瞪眼:“你个瘪犊子,这杯认亲酒灌得够狠!当年洮南雪地里拜把子,你也是这么霸王硬上弓,咣咣磕头!这小子,颇有几分神似你当年的无赖模样——”
唐枭惊愕,这句‘瘪犊子’可不是谁都敢骂的!
张作霖不怒反笑,想起了当年在辽西绑红票,裤腰带都叫人扯了,还是马老大脱下褂子遮住了自己的屁股……
话音未落,马龙潭从腰间扯下一块玉牌,重重拍进唐枭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