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太师椅,正对门墙上挂着一幅梨园祖师爷的画像。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关四海,是这庆春班的班主。
他上下打量着陈野,神情严肃地盘问起来:“家里还有什么人?姓甚名谁,从哪儿来?”
陈野没有隐瞒,将原身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关四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无父无母,举目无亲,甚至连个正经的出身都没有。
这简直是戏班子最喜欢的苗子,干净,好拿捏,以后唱出来了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亲戚找上门来分钱。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板着脸沉声道:“我们梨园行当规矩大过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而入我的门得签下文书,到时候再想走可就难了,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陈野没有丝毫犹豫。
毕竟活下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唱戏给鬼神听的戏班,本身就是一条接触超凡的路径。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关四海心中愈发满意,脸上的严肃也缓和了几分。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给祖师爷磕个头吧。”
陈野依言跪在蒲团上,对着画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就算是礼成了。
“福伯,带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关四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个干瘦的老伙计应声走了进来,领着陈野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