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繁华到了极致,即将腐烂的味道。
他想起自己离开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牵着弟弟,背着妹妹,一家人虽遭了难,却还齐整。
如今回来,他已是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却只剩下孑然一身,手足皆丧。
未到朝歌时,他归心似箭,恨不能肋生双翼。
可真到了这城门口,心中那股子近乡情怯,却化作了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该如何对爹娘说起,弟弟妹妹的死?
他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一身的变故?
他在城门外徘徊许久,直到日头偏西,才终于鼓起勇气,混在人流中,走进了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城中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
当街便有醉酒的权贵纵马行凶,官兵见了,非但不拦,反倒在一旁喝彩助威。
路边的百姓,一个个面有菜色,眼神里满是麻木与畏惧。
陆凡一路走,一路问,打听着当年陆府旧事。
他不敢暴露身份,只说是当年受过陆家恩惠,闻听陆家遭了难,特来探望。
街坊邻里听闻是有关陆家,皆是避之唯恐不及,连连摆手,不愿多谈。
最终,还是在一个巷子深处的小茶馆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见他形容恳切,不似歹人,才悄悄将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将当年的事说了个大概。
“后生,你可是来晚了。陆家,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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