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行人进入捧日司衙署的正堂,王玄景一边走路一边观察着。
别说,这正堂内的陈设虽不似京城高门那般雕梁画栋,却也简洁大气,见棱见角。
而且不知为何,这地上的砖石竟然也好似一块整砖一般通体平滑。
至于这桌椅板凳皆是厚实木料所制,透着一种北地特有的粗犷和豪迈。
而随后进来的唐清婉却并未与王玄景同坐,而是轻移莲步,坐在了堂中早已设下的一道珠帘之后。
大周和辽国不一样,辽国有女子主事的传统,她这样的当家主母可以自己面见钦差。
而大周不行,男女有别不说,更要小心冲撞天眷。
珠帘轻轻合拢,清脆的珠玉碰撞声响起,她的声音也从帘后传来,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与矜持:
“王天使见谅。
妾身虽蒙天恩,赐有敕命,然终究是内眷之身,按礼不应直面外客。
奈何外子远在京师,这府中别无男丁主事,只得由妾身冒昧待客,实在是委屈天使了。”
王玄景在下首座位坐下,闻言微微欠身:
“夫人言重了。礼不可废,夫人如此安排,正是持家有道,何来委屈之说。
本官奉旨传递皇封,能亲至县男府邸,见证陛下恩荣,亦是荣幸。”
这张县男的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虽然看样子长了张永春几岁,说话却也极为完转,滴水不漏。
两句没营养的寒暄过后,唐清婉的声音再次从帘后传来:
“天使一路风尘,奔波劳苦,妾身感激不尽。
些许微薄‘脚敬’,不成敬意,还望天使笑纳,聊补路途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