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复生的表情微微不自然,这个细微表情被贝塔强大的观察力发现:“怎么了?吴,你也想买这幅画?”
吴复生轻轻摇头:“怎么会.只是惊叹霍克先生的.决断力。毕竟从艺术角度看,这种机械般精确的复制品,也算是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行为艺术?”
贝塔草草签完支票,将那幅被吴复生戏称为“激光打印画”的作品随意夹在腋下,这幅黑白线条的《四季》成为画展首件成交作品。
与作者李问的会面纯粹是走个过场,那个香港男人拘谨的笑容和程式化的谈吐,活脱脱是个人形打印机。
简单寒暄后,贝塔便夹着画框匆匆离开。
他快步穿过旋转门,纽约傍晚的喧嚣扑面而来。正当他抬手要拦出租车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霍克先生!请留步!”
贝塔转身看去。
吴复生小跑着追来,定制牛津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奔跑,手杖都忘了用。他的丝质领带被风吹得翻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完全没了展厅里的从容气度。
吴复生小跑过来的样子,让贝塔想起那些追赶公交车的伦敦老绅士,虽然气喘吁吁,却还要保持西装革履的体面。
“吴先生还有什么事?”贝塔用手抓住画框,目光越过吴复生的肩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吴复生整理了下微微歪斜的领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从容:“霍克先生,能否割爱?我恰好有位客户对这类.特殊作品感兴趣。”
贝塔瞥了眼胳膊下夹着的画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1000美元。”
“这”吴复生的手杖在地上轻点:“它五分钟前才以800美元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