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王传宗那熟悉的温和回应:“请进。”
江昭阳推开了那扇略显单薄的门。
瞬间,他像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房间里的景象如同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毫无预兆地兜头浇下。
那狭小的空间,那简陋的单人床,那斑驳的书桌。
尤其是那空荡荡的桌面……
与刚才宁堃套间里的一切,形成了过于刺眼、过于冰冷的对比。
这待遇……哪里是差别,简直是天堑般的泾渭分明!
这就是林维泉的安排?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荒谬与愤怒的灼热感猛地冲上头顶。
江昭阳的太阳穴立刻突突地剧烈跳动起来,鼓点般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却像被一块棱角尖锐的冰碴子死死卡住,又冷又痛,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太清楚这种赤裸裸的区别对待意味着什么,它会在人心深处凿开怎样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王教授房间竟然连水果拼盘也没有?
当年自己初入职场与领导一起出差时,不也是因为类似的区别待遇,郁闷了一整天?
“您先休息。”他转身时,皮鞋跟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门板合拢的轻响,仿佛切断了最后一丝忍耐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