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已被汹涌的泪水堵住,只剩下无助的抽噎。
在她心里,儿子还是那个需要她挡风遮雨的少年,而不是眼前这个被伤痛折磨得虚弱不堪的硬汉镇长。
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颤抖地用湿冷的毛巾去擦拭他额头和脖颈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江昭阳感觉到母亲冰冷的指尖和滚烫的泪水同时落在自己脸上,感觉那久违而浓烈的、名为“母爱”的关切与酸楚汹涌而至,几乎将他淹没。
“妈……”这一声轻唤,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化不开的疲惫与依赖,“不……不碍事,真的……皮肉伤……养养就好……”
然而,这如同寻常人家般的温情瞬间,却被一声低沉、如同闷雷炸响的质问硬生生撕裂:“皮肉伤?!昭阳!”
一直沉默如山的江景彰猛地拍案而起!
那张小茶几在重击下发出一声沉闷痛苦的呻吟,震得茶几上医生留下的西药瓶都跳了几跳。
他胸脯剧烈起伏,黝黑的脸膛因暴怒而涨成了紫红色,脖子上青筋暴跳。
他的眼神如同淬了火的刀子,凌厉地射向沙发上的儿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子我眼也瞎了?!心也瞎了?!”
“林医生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软组织挫伤严重’!‘血肿压迫’!‘必须卧床制动’!这是你说的‘皮肉伤’?!”江景彰的声音像一块棱角分明的顽石,“还有你瞒着人的那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