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的生还,如同一把悬在船底的冰冷利刃,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条看似稳固的船板,随时可能崩裂,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他猛地抓起茶几上冰冷的半杯残茶,仰头灌下,茶水混着喉咙里苦涩的滋味一路烧灼下去,却丝毫浇不灭心头那越燃越旺的恐慌之火。
窗外又是一道狰狞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惨白如纸的脸和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
雷声隆隆滚过,仿佛沉闷的丧钟,敲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
朱洁玉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柳璜面前,保养得宜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精心修饰的指甲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柳璜!”她声音尖利得如同玻璃刮过石板,“你现在装什么死狗?”
“说什么‘张县长的路子稳当’,说什么‘何狄前途无量’!哈!结果呢?江昭阳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
“你拿什么脸去见他?拿什么脸去面对江家?你拿女儿换来的这顶官帽子,现在戴着不烫手吗?不扎脑袋吗?”
柳璜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逼得猛地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困兽般嘶吼:“够了!朱洁玉!有完没完!”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路是我一个人选的吗?船是我一个人上的?”
“当初你反对了吗?女儿又真的没有接受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想怎么样?让我现在去张家退婚?去把何狄那混账东西一脚踹开?”
“你告诉我怎么收场!张超森能放过我们柳家吗?啊?!”
“还有,女儿已是残花败柳,江昭阳还会接受她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恐惧和暴(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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