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顺着杯沿溢出些许,滴落在蒋珂文深色的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也浑然未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面纹理,仿佛那深色的木纹里藏着救命的符咒。
茶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微微颤抖着。
他猛地抬眼,目光极其复杂地投向主位上的张超森。
那眼神里交织着震惊、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事态失控的焦虑。
张超森那张原本从容甚至带着点矜持微笑的脸,此刻血色褪尽,显出一种僵硬的灰白。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反驳,喉咙里却像被什么硬物堵住,最终只发出一点模糊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他挺直的腰背,似乎也微不可察地塌陷了一丝。
魏榕将这一切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沉默,那回避,那惊惧,就是对她诘问最沉重也最真实的回答。
她心中那口被压抑的浊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声音在沉寂中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种近乎悲怆的正义感:“这样的事迹——在滔天洪水中挽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财产,在生死关头舍己救人几乎成为烈士——这样的事迹,至今尚未申报评功,连个像样的表彰流程都没有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