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的神念,进入一座黑石城堡。
城堡的尖顶扭曲着,指向血色的天穹,仿佛一根根畸形的骨指。
这里,正在上演一出他无比熟悉的戏剧——《白雪公主》。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个臃肿的身影正对着墙壁。
那是“王后”。
她的身体像是一个缝合失败的肉袋,无数种生物的残肢与器官被粗暴地拼凑在一起,只有头颅是人类的样子。
几丁质的甲壳上,生长着哺乳动物的毛发。鸟类的翅膀耷拉在爬行类的躯干上。
脓液从缝合处不断渗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她面对的,是那面“魔镜”。
镜子本身是一个瘦长的类人生物,四肢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它的脸部异常光滑,没有口鼻,没有眼睛,只有一片光洁如水的镜面。
镜面中倒映出的,并非王后那可憎的外形,而是她内心深处,由程序设定好的、沸腾的嫉妒。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王后发出嘶哑、混杂的音节。
镜面一阵波动,浮现出一张脸。
一张白得毫无生气的脸。
杨逸的视线随之转移。
城堡的另一处,一个少女正赤着脚,行走在冰冷的石板上。
她就是所谓的“白雪公主”。
她的皮肤是雪花的白,头发是骨瓷的白,就连瞳孔,都是一片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乳白。
她的存在,仿佛抽干了周围世界的一切色彩。
这种极致的纯白,没有带来圣洁,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像是一件尚未上色的精致人偶。
她的血液,杨逸能感知到,同样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