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于家庭的、嘈杂而安稳的烟火气,丝丝缕缕,带着体温,将他温柔地包裹。
在这个口号震天、旗帜火红的年代里,这方小小的、略显拥挤的前楼,就是他心中最踏实、最温暖的巢穴。
日头渐渐爬高,将那几缕吝啬的阳光拉长、变亮,光影在水泥地上缓缓移动,阳光明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
他伸了一个缓慢的懒腰,身体里仿佛沉睡的零件被唤醒,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令人舒适的咔哒声,如同重新组装了一遍,充满了舒展后的畅快。
他趿拉着塑料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狭小的天井。
天井一角堆着些杂物,另一角是公用的水龙头和水斗。
他快速地用冷水抹了把脸,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睡意。潦草地刷了牙,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弥漫。毛巾擦过脸时,带着粗布的质感。
重新返回光线昏暗的前楼,姆妈张秀英正佝偻着腰,在屋子里忙碌。
她拿着那块洗得发白的抹布,用力擦拭着旧木桌的边角,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专注。她的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闪着微光,几缕花白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鬓角。
阿爸阳永康端坐在旧木桌旁的那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靠背椅上。
他双手捧着那个印着红双喜字样的搪瓷杯,杯口氤氲着袅袅白气,他正小口啜饮着滚烫的茶水,目光却落在(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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