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却熨帖的碎花半袖,与她知识分子的气质相得益彰。
此刻,她眼中流露出的忧虑是克制的,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但紧抿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沉重。
角落的阴影里,沉默寡言的赵铁民蹲着,像一块生了根的石头。
他闷着头,嘬着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劣质烟草燃烧的烟雾缭绕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如同他心底无处发泄、只能闷烧的心事。他整个人缩在阴影里,仿佛要将自己与这烦扰的世界隔绝。
客堂间门口,陈阿婆被她的大孙媳张春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老人家佝偻的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惶和深重的忧惧,像两口枯竭的老井。
她干瘦如枯枝的手,死死抓住孙媳张春芳结实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在这逼仄天地里唯一的依靠和支柱。
张春芳年轻的脸庞上也笼罩着愁云,她一边扶着阿婆,一边注视着天井里的动静。
连三层阁上素来深居简出、性情孤僻的何彩云,竟也难得地下了楼。
她斜倚在门框上,瘦削的身体绷得笔直,两条细长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几乎要打成了结。
那双细长的眼睛像磨快了的刀子,锐利而冰冷地扫视着天井里的每一个人,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压抑的怒气。她那身灰扑扑的旧罩衫,在暮(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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