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
窗外的天色已有些暗。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火光将屋内映得一片橘黄。
阿列克谢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腿上摊着一本翻旧了的地图册。
这时,伊戈尔推门进来。
“又在翻我那堆破烂?你从小就喜欢研究那些废纸。”
“不是废纸。”阿列克谢懒洋洋地说,头也没抬,“这页标了个点,是你说打过枪的地方。”
“克拉斯诺佐姆。”伊戈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时候还是训练场,现在变成墓地了。”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阿列克谢面前的茶杯:“还热吗?”
“还行吧。”阿列克谢把杯子递了过去,“你要不嫌弃我用过,凑合喝点。”
伊戈尔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当即皱起来:“泡得跟尿一样。”
“你厨房就这一种茶叶。”阿列克谢摊了摊手。
伊戈尔没再说话,只把杯子放回原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像是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看了阿列克谢一眼,忽然道:“你现在多大了?”
“二十八,怎么了?”
伊戈尔点了点头,“我二十八那年,还在高加索军区。”
“总参四局决定要支援叙利亚。”
“我跟几个老上校借这个口子,弄了两车物资,搭顺风车把东西运了出去。”
“文件自己编的,章倒是正规单位盖的,政委假装没瞧见。”
“过几天,军工厂送了点罐头和香烟,说是‘年底结余’,让我别声张。”
“而你,”伊戈尔顿了顿,“你还在研究地名和历史。”
“我没你那脑子。”阿列克谢尴尬地辩解道:“也没想抢你的位置。”
“你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