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整,叶夫帕托里亚郊外。
寒流自黑海岸线吹来,掠过荒草起伏的林间坡地,又穿过山口下的低洼谷地,掀动枯枝、哨响不断。
两辆轿车停在废弃大楼的碎石坡前。
那是一座逐渐被野草吞噬的老建筑,原本是疗养中心的行政楼。
如今外墙斑驳、窗子封死,只剩一排狭窄的阳台还能勉强容身。
米哈伊尔站在二层,双手撑着窗台,望着远方。
远处城市的轮廓像是被灰白雾气包裹住了,只剩下零星几栋高层的轮廓。
今天是除夕,人群在准备着庆典,试图度过一个“远离动荡”的新年。
店铺门前挂起了彩灯和织布横幅,孩子们在街角追着烟花残屑跑。
而在离市中心十公里外的破楼里,米哈伊尔却盯着一块军用望远镜,静默不语。
谷底有一栋三层洋楼。
红砖、铁栏、露天花园,阳台上挂着灯串。
那里,属于伊戈尔的私人别墅之一——也是今晚聚会的主会场。
“那边动静挺大。”站在米哈伊尔身旁的保镖感慨着,嘴里叼着烟,透过林隙望去。
“确实。”米哈伊尔放下望远镜,活动了一下脖颈,“这老狐狸一年到头就这天最热情。”
“亚历克谢也到了?”另一人问。
“两个小时前就进去了。”米哈伊尔淡淡地说,“他叔叔总得让他沾点人情事故。”
与此同时,被称作老狐狸的伊戈尔正站在窗边,与一位从基辅赶来的老朋友闲聊天。
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音乐透过敞开的落地窗飘入屋内。
露台上,宾客们点烟、饮酒、低声交谈。
几名国防部军官围在简餐区举杯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