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风一阵紧过一阵,掀动油毡布与未封口的麻袋。
站台风里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柴油味。
“这批是我见过最大规模的一次。”
少校不转睛地盯着运输筒被缓慢吊起,忍不住发出感叹。
身边的美国人叼着烟,呼出的烟雾在风中被吹得零散。
“嗯,总共三十二枚。”
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用词,“原来设计是一节七枚,但这次用的是加厚型隔热筒,只好再多加两节。”
少校侧头看了他一眼:“你们算得倒挺精,每次都刚好装满。”
“我们只是照图纸干活。”美国人耸耸肩,“倒是装载员,高效得可怕。”
“昨天那组,两小时内绑完十二个,照美国标准要三倍时间。”
“熟能生巧,不是么?”少校咧嘴一笑,也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
火光闪过。
他满足地叹息,然后开口问道:“听说你是物理系出身?”
“新墨西哥大学,核能工程方向。”
美国人指了指自己夹克上的DOE标贴,“后来转去能源部,四年了。”
“新墨西哥啊”
少校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憧憬,“我记得洛斯阿拉莫斯就在那儿。”
美国人点点头:“是,离阿尔伯克基一个小时车程。那边天确实干净,是天文台选址的热门地。”
“是不是还有那种,平顶的山?”少校比了个手势,“红色的,跟桌子似的。”
“你说的是mesa。”美国人笑了。
“那边到处都是,开车十分钟就能瞧见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