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浑浊的眼珠动了动,龟裂的手掌下意识摸向身旁的角弓。
这张开元年间配发的制式弓,如今已被磨出了包浆。
当他的目光扫过西方沙丘时,松弛的眼皮猛地绷紧。
远处沙海中,赫然趴着一个通体姜黄色的钢铁‘巨物’,夕阳在那巨物光滑的外壳上流淌,折射出妖异的光。
“敌袭——!”赵七的吼声像砂纸摩擦,漏风的门牙喷出唾沫星子。
他颤抖着举起牛角号,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
呜咽的号声刺破烈阳,惊起城头一群沙雀。
隔壁烽燧台踉跄着站起个独眼老兵,破旧的皮甲下露出半截箭伤。他眯起仅剩的右眼望向沙丘,突然嘶声大喊:“举烽!快举烽!”
几个两鬓斑白的戍卒扑向烽火台,他们皲裂的脚掌踏过城墙砖。
一名三十五的汉子,在安西军中已算年轻,此刻哆嗦着捧出珍藏的火石,却因常年营养不良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打不着火。
“让开!”赵七夺过火镰,他缺了无名指的右手熟练地一擦。
火苗窜起的刹那,照见城楼下闻讯赶来的郭昕都护。
这位满头霜雪的老将军,身披布满刀戟创痕的玄甲,踏着黄沙徐步而来。
每走一步,甲胄便发出沉重的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在诉说(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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