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者的历史,就是与外道与自我战斗的历史……”
夏日,酷暑,老树上的蝉有气无力地长鸣。一墙之隔的课室内,孩子们战战兢兢地正坐,大家长也正坐,双手托着古老的长刀。
“输给外道,失命,输给自己,绝性。”老人叩指弹刀,击出清越的刀鸣,“哪种是真正的失败?倾夜,你来说。”
她被点到了,连忙站起,不假思索:“是的!是失命!”
课堂中响起阵阵窃笑,尊严与意志比性命更重要,这是幼子也知晓的常识。族中的孩子们纷纷侧头,投来取笑的目光。大家长也笑,看不出喜怒。“理由呢?”他问。
“那个……自己的心灵是自己的东西,是可以商量的!或者说可以沟通的!”倾夜越来越紧张,口不择言,“但是死了就没得商量了!也活不过来!那样的话什么也做不到了,所以是死了更可怕。我觉得是这样的!”
窃笑转为大笑。大家长也一块大笑。笑声像是无形的笼子,把她和周围的人隔离开,从合群的人变成被观赏的动物。她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无止尽的嘲弄声深处,传出一锤定音的苍老声音。
“啊呀,你真是个天才啊!”
从那天起,她就是天才残心者光时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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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夜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从记忆中脱身。她总是这样,每当情绪低落时就想起往日不堪回首的记忆,让自己的情绪更为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