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哈哈大笑：“没想到天玄大陆也有你这么逆天的选手，不谈事实谈什么？”
萧雨晴的眼眶红了。
“可是...如果没有鬼修，我爹就还能以鬼的方式活着了...”
“你不懂鬼修，也不懂鬼。”
林琛叹息一声。
林琛当初回到了荒野，用他的鬼气凝结出了小女孩的魂灵。
小女孩成了鬼。
她很愤怒，她动手了。
那些欺凌她，杀害她的官兵，坏人，全部被她杀了。
林琛当初也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
报完仇的那天晚上，他很累。
他在小茅屋睡了一夜。
可是他不知道，死亡如同瘟疫一般蔓延了整个荒野小镇。
林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小镇上的人几乎都死光了。
女孩的家人，女孩的父母，都死了。
林琛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独自在荒野里啜泣的小女孩。
她抱着贫瘠白瘦的双腿哭泣着：
“哥哥...哥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人在说我要杀了欺负我的人…
为什么我要杀人，为什么我这么想杀人...”
小女孩转头看向林琛，她的眼中滑落的是殷红的血泪。
“哥哥...哥哥...村子里的人没有欺负我吧，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好像欺负我了，我很想杀他们，为什么，哥哥...”
“可是尹大娘对我很好，尹大叔对我也很好，他们给我吃饼，也给哥哥吃饼，他们是好人，我为什么也想杀了他们...”
小女孩的话语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让当时的林琛觉得很陌生，也很遥远。
“不管生前如何正义，死前谁没有一点怨恨？求生的怨，求死的怨，放不下的怨，求不得的怨...正是这些怨，才能让他们的魂魄比常人的魂灵更强，才能让它们经受灵气的洗涤而不散。”
林琛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怨气会让鬼变得偏执，慢慢改变它们的思维，让它们变得不像它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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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想活着的去吸人气，生前含恨的就去杀人...
报了仇，填不了恨，他们有的还会会变成他们生前最讨厌的样子——不断杀戮的恶鬼。”
说实话，他很不想回忆那一段往事。
但有些事情就像是植入脑海的幻灯片，总会时不时在脑海里莫名闪过。
林琛今日就是心血**，想把这些都说出来。
萧雨晴沉默了，她含着眼泪，倔强地微微抬头。
她不愿意承认林琛的话是真的，也骗不过自己说这些话是假的。
“就算...就算...他们已经不是生前的他们了，让他们解脱不就好了...为什么你们鬼修要如此作践他们？”
林琛笑了笑，他回过头，走了几步。
前方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深坑，下面是一大堆的尸体。
鬼修的...修真者的...
都有。
林琛指着那一片尸体，回头看向萧雨晴：
“如果有得选，我不想成为坑里的尸体。若是我有灵根，我也愿意成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正道人士。”
“没有灵根怎么了...”
“没有灵根怎么了？！”林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你知道天玄大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你知道一天会死多少凡人吗？你知道寻常凡人去求仙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吗？”
“你不知道。你是天之骄子，你一生来就享受着没有灵根的人奢望的一切。”
林琛冷笑一声，眼神中已经逐渐出现了厌恶之色。
他不想再和萧雨晴废话了。
今日就不杀她了，就当作是最后一次手软吧。
他不想躲三天了。
毁灭吧，我累了。
我来这个战场，就是要收割鬼物的。
修行者的魂体我要收，鬼修的魂体我更要收。
我林琛要在下一个副本前筑基。
我要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我不要再成为那个雨夜中等待一个瘦弱小女孩送来烧饼的悲哀弱者！
林琛一个跃步，直接跳下深坑，狂风从他身旁吹过。
他知道，他对他选择的路，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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