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恩只能在厅堂外面等等大先生。
所以,等到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过来找,霍怀恩却觉得不认识,他记忆里根本没这么个侍女,她行了礼后说,“府上现在没有名字叫朝霞晚霞流霞这几个侍女,我叫贞娘,是霍府的侍女总管。小姐你是记错了,还是认识某些侍女?”
“原来是哪些侍女在侍奉霍怀恩公子的呢?你带我去见她们吧。”
“也行,小姐稍等,要不我带你九公子原来的住处看看,然后再带他的侍女过来找你?”霍怀恩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女总管。
“行。”霍怀恩被带到霍怀恩的原住处,他还是有印象的。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生下怀恩之前,怀恩妈妈是霍无病大夫人的奴婢。怀恩妈妈某次在大夫人的房间里被醉酒的霍无病性侵了,或者宠幸了,只在他满月时,一个人过来看过他一眼。怀恩记得当年被副官救走的时候,怀恩亲眼看着身为普通人的母亲挡在自己身前,被一箭射死。
她既是生他的人,又是养他大的人,还是最后用生命守护了他的人,这种人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具有非常独特意义的。
霍府主事的人不同意霍府派去增援霍无病的队伍带上只有八岁的李家三小姐,只同意将这件事飞鸽传书给霍无病。
李启秀无语,全部做了无用功。
这是国事跟关乎自家身家性命,岂能耽搁。
霍怀恩决定自己逃跑去前线。
差点突破金丹的侍女岫花抱着小主人李启秀骑在三姨娘的踏风马上,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快被颠出来了,低头看一下小主启秀,竟然打着呼噜流着口水,这一夜跑了两千多公里。
岫花找了牧民的店喝了碗奶茶吃了块牛肉,继续被小主启秀紧紧搂住细腰,甚至口水都流到她仅仅B级的胸口上,心里感叹着这主子的心不是一般的大。其实主子李启秀虽然口水都流到她胸口,心里却还想,这特么霍家和李家的增援部队呢?
反正,前线目前捷报频传,不着急。霍家和李家的车队在她们身后八百多公里外,正在艰难的抵抗着丽日和风,挣扎在午后该瞌睡还是该走路的哲学问题里。
岫花又跑了七天七夜,终于大漠边沿找到霍家的旗帜了。打听后才知道大军分两路进击,霍家的部队走左路,突前到主力的前方,李家主力队伍为右路,正在长城边休整。
霍怀恩深知,此刻重点是能不能说服霍无病给李广陵提供更为精确的信息和更有效的战略建议,所以,怀恩决定去拜见本来素未蒙面的父亲霍无病大人。
霍无病是长史,掌握着所有后勤补给,权重位高,也绝对忠诚于大夏,霍家当年差点被灭族了,都完全没叛国之意,更何况现在,霍家虽破落,威名不能堕。
霍怀恩跑了八千多公里追上霍无病的队伍,骑着岫花去军营求见,却被拒绝了,理由是军营禁止女人入内。
霍怀恩怒了。
他先让岫花给霍无病写了封信,说明来意,署了母亲萧媚秀的名字,女孩身的李启秀心里祈求母亲谅解。
然而,霍家军营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次日一队人马出营了。
霍怀恩堵在营口,求见霍无病。
人马中领头的正是将军霍无病,霍无病见这荒郊野外竟然有两个小女孩要求见,还以为是军营士兵做了什么歹事,被人家上门来告状,和气的说,“你们有何事情要见本将?”
霍怀恩深知此时,如若无法说服霍无病,让他暂时不突进,改为收缩防线,谨小慎微,做再多的事情也没有意义。
霍怀恩拱手说,“久仰将军大名了,有些事情跟将军细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霍无病本即将出阵,千里奔袭匈奴侧面主力,怕耽误时机,便说,“无碍,你有什么事情直说,我即刻命人去处理。”
霍怀恩无奈,说“将军此次莫非要去奔袭匈奴侧翼?”
霍无病大惊,这种事情连个小姑娘都知道了?
霍怀恩继续说“千里奔袭这种事情,不但要秘密,还要调查清楚,分析清楚形势,盲目英勇未必能取胜。”
“哦?小姑娘有何高见?”霍无病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才几岁的小女孩张口就来,有些惊奇。
“将军可知匈奴主力此时何在?他们有何意图?”
“匈奴王正在千里之外,刚才你说我要千里奔袭,正是我的目标。”
“将军错了,大错特错。匈奴王只是诱饵,匈奴主力并不在那里,说不定是正在某个水美草肥的地方等待将军偷袭匈奴王,而他们主力却来偷袭这里呢。”
“难道你是从匈奴王那里得知的消息?”
“非也非也。我乃李广陵第三女李启秀。”李启秀亮了一下李家的腰牌,“将军如若不信,可派大量斥候和探马,去附近打听打听匈奴主力的动向,就知道我说得有没道理。”
“李三小姐呀,你小姑娘怎么突然跑到前线来了?你父亲同意的?”
“我偷跑出来的。”李启秀指着西方某处,“说不定,匈奴人正在某处正在窥探此处的动静,你赶紧派人去摸敌人真正的动静,别耽误了军情。”
“至于千里奔袭,我觉得暂时别去了,我觉得那匈奴王是个陷阱。”
<!--PAGE 5-->
“你小小年纪,又没来过前线,怎么敢如此断定?”霍无病还是不太信。
“请将军听我一言,军务谨慎一点很重要,匈奴如今仍然强势,切不可大意。”霍无病正想反驳,又觉得没必要。
“将军,你营中有无匈奴地形图?可细细看看附近有没有适合隐藏的地方,让人探一探便知道。”
“我早已让人去打探过了,附近并无匈奴军队踪迹,三小姐莫要再信口雌黄,扰我军心。”霍无病挥手,“虽是三小姐,可是也遵从军规。”
“你!这附近一定有匈奴主力躲藏的地方,你糊里糊涂,不查明实情,仓促出战,一旦落入圈套,损兵折将,身死名裂。”李启秀稚嫩的声音说这话来,霍无病听了大为恼火。
“小小年纪,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来人,把她们两个抓起来送给李将军处置。”
后面几个士兵下了马,伸手就要抓住两人。
岫花虽然年少,却是筑基圆满,岂能束手就擒?拔出剑来,唰唰唰几剑吓退士兵。
士兵转头看看霍将军。
霍无病冷眼看着二人,说,“束手就擒吧,不然不管死活。”
岫花看着后面几个士兵进逼过来,知是高手,便看着三小姐。
“算了,我们投降吧。”李启秀知道自己两个人根本不是这些兵将的对手,“霍将军,请听我一言,让斥候认真仔细查探一下匈奴主力动静再决定奔袭与否吧。”
“本将早已探明,休要继续胡说。”霍无病挥挥手,示意士兵上前,“送李三小姐两人去李将军驻地。不得无礼。”
“霍将军,霍将军,我千里迢迢跑来,所为何事?请将军三思,三思呀。我并无恶意,你相当我的叔叔,我还能害你吗?你且等两日,京里定有信件来到。”李启秀最后的尝试。
“我此次奔袭往返约莫数日便可,到那时,如若有机会再来听你三小姐的高论。”霍无病面无表情的策马扬长而去。
“霍将军,这种奔袭连我都知道了,匈奴人能没准备吗?不要落入他们的圈套呀!”李启秀拼命大喊。
秋千人马扬起滚滚烟尘,已经没人在听李启秀说话,只有几个士兵围住二人。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又怎么能改变命运呢,改变九岁就挂掉的历史呢」
<!--PAGE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