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东林郡。
清河府,南阳县,西纺街。
清晨,一丝微风吹拂过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西纺街,西纺街不大,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几十米的街道,可在几十米的街道上,却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小青楼,客栈,典当行,布店,茶铺等一系列的生意行当。
很显然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能赚钱,大小不论,总要人会去扎墩想尽办法来赚钱,这条街就是这样。
街道不大,但来来往往的人却不胜枚举,街道两旁的位置早已被各种小贩菜农们占据,有的小贩在为蒸笼里的包子馒头卖力的吆喝,而菜贩们见状也是不甘落后,拉起嗓子喝着摊上的菜好,还有一旁的卖肉匠亦是如此。
“才出笼冒着热气的肉包子欸,三枚铁钱一个。”
“新鲜的大白菜,红罗卜欸,八枚铁钱一斤。
”肉嫩肥美的猪肉欸,不贵,三十枚铁钱半斤,一斤便宜点五十枚铁钱。
光亮,头戴绿帻,飘散的长发挽在后面,身穿一席白色书生袍,衣袍有点单薄,颜色也是比寻常的书生袍更加泛白,一看就是洗了很多回。双手之上抱着一个麻袋,里面是一摞厚厚的破旧书籍,显然他是一个书生。
一个落魄的书生。
书生名叫张夜,父母早亡,家住西纺街的一条破巷子里,今天他来街上是因为家里又没粮了,他想买点粮,好应付一下接下来的几天。
可是当他把破巷子里的那座破瓦房翻来覆去,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时,都没找出一样稍微能值钱的东西来,他有点小失望。
而后目光便不自觉的看
不
而那笔买酒的钱,就是前身最后的一笔钱。
所以现在的张夜只有抱东西去典当换钱了。
没走片刻,便走到了西纺街唯一的一个典当行,钱记典当行。
传言这个钱记典当行是清河府一个的大家族开在这的典当分行,虽说西纺街地方小,可架不住人多啊,一个月下来也能让这个钱记典当行狠狠的大赚一笔。
毕竟谁都有难处的时候,自然就会来这换钱!不管是当活期还是死期,这个典当行都是要赚钱吃利的。
抱着装有那摞厚厚泛旧书籍的麻袋,张夜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典当铺中只有一间屋子,地方还算宽敞,带着一般般的干净,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木板做的台子,台子之上全是一条条木棍镶嵌在其中,那些木棍搭建的中间有一道脑袋般大的小门,刚好可以让你和当铺里的人说话换物。
微微摇头,轰的一声,那厚重无比的麻袋就被他猛地提起放在了典当铺的台子之上,吓得里面还在睡觉的那个胖老板一个激灵,瞬间爬了起来,还带着桌上的哈喇子。
“哟!是书生,看来今天有的宰了!”
“嘿!小兄弟今天来准备当点什么?我这当铺别的不说,就是信誉好,活期利息少,死期价格高,基本上来过的人都不会说过一个亏字。”
胖老板把嘴巴上的哈喇子一抹,肥脸上屯起老实真诚的笑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夜的脸色变化。
好像生怕他跑一样!
听着这些话,张夜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开了一旁的麻袋,伸出食指点了点那摞厚度不减的破旧书籍,问道:“这些当死期,能有多少钱?”
“啥!当书?还是这些破旧不堪的书。”
胖老板起先才睡醒,没注意到一旁装书的麻袋,可现在被张夜这么一提醒,他脸色忽然一变,老实和真诚顿时消失,只有点点的不耐烦浮现在那张肥脸之上。
显然在胖老板的潜意识里,书生一般都是比较有钱的主,要当也是当名贵的器物和金银玉器,现在来当这些破书籍,不是逗他玩,消遣他吗?
毕竟天下间读书和练武一样,都是极易消耗银子的事,没钱谈什么读书,谈什么练武,而且就算当书,也该是点干净的书吧,这么破旧他好转手吗?
真是可笑?
注意到胖老板嘴角的讥讽,张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是继续说道:“这些书虽然有点破旧,但里面的经句文言却绝对是干净,没有破损的,你开个价吧,死当!”
“我开价?三十枚铁钱当不当吗?”
胖老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价格不是侮辱,但却更比侮辱更甚!
要知道这些书籍在前身买来时,不说花了几张夜微微把脑中的思绪抛去,脚步慢慢加快向前走去,此时的他在人群中穿梭,眼神四处张望,面色虽然清秀不俗,可此时却带着一丝丝苍白。
很明显是饿的!
因为衣服下的肚子里已经传出不止一句的咕咕叫了,穿越过来已经一天,除了喝了一点水之外,张夜是真的没有再找到一点东西吃了。
当然不是找不到,而是破瓦房里根本就没有。
所以现在的他早已饥肠辘辘,那摞书籍没当之前,看着那些昂贵的猪肉粮食,他就隐晦的吞了吞口水,现在书当了,身上有钱了,他也没有去买。
他现在只想去买几个便宜的包子充充饥,缓一缓饥饿的难受,然后再去街尾买些粗粮回去,那些米铺里放着的白嫩嫩大米,就算了。
毕竟钱这个东西在很少的时候,能简单就简单点!
张夜想着便朝一旁街边的包子摊走去,摊上放着两个大大的蒸笼,上面冒着腾腾的热气,还有一股肉菜香弥漫,他知道那是包子里肉馅的味道,包子铺老板是个中年人,见他走来连忙吆喝。
“小兄弟,来两个吧?都是热腾腾的肉包,香的很!”
张夜没有立马接包子摊老板的话,而是谨慎的询问了包子价格之后,才缓缓说道:一个包子三枚铁钱,就给我拿三个.....”
“还是就拿两个吧!我肚子小吃得少!”略微犹豫了一番过后,张夜继续说道。
包子摊老板听着他的语气变化,也是没有在意,随手拿起摊上准备好了的荷叶,熟练的从蒸笼中捡了两个冒着香气带油的肉包,三下五除二就装在了荷叶里,弄成了长方块形状,递给了他。
张夜接过那个装肉包的荷叶,掂了掂,感觉不重但心里却很踏实,然后从怀中拿了六个铁钱交给了包子摊老板。
然后缓缓拎着荷叶包向一旁的露天茶铺走去,虽然现在的他很饿,但如果能够坐下来吃,无疑是更好的。
走进露天茶铺,里面有几张桌子,有几个客人在里面喝茶聊天,张夜没管这些只是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后打开荷叶包,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
此刻闻着食物的味道,他真的太饿了,直接大口吃了起来,就在他吃着吃着的时候,一个茶铺里的老头走了过来,看样子好像是这的老板,瞧了他两眼,道:
“小兄弟,喝点清茶吗?一杯一枚铁钱。”
老头的话,让张夜愣了愣,他果断的把嘴角边的油渍擦去,脸上带着笑容的回道:“老丈,我把这两个包子吃了就走,绝不多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