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的脚步很慢，行走在一条小巷子之中，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但是老妪却走的异常稳健，好像她能够看到这里的一切，又好像她在此地走了千百年。
陈枫缓步跟着，他一点都奇怪这老妪的来历，因为在灵帝阁这样的地方，有神秘强大的存在实属正常。只是有一点让他很不解，这个老妪的气息实在太过衰败，好像就不是一个武者，但是看其又不像要死去的样子。
比普通人能够多活不知道多久，但是又不如武者一样有修为在身，如此诡秘存在，灵帝阁不应该不知道，或者说，灵帝阁一直就视若无睹。
“你若是再跟下去，怕是就永远回不去了。这是一条不归路。”老妪的声音传来，她没有转过身，前方是黑暗，后方亦是黑暗。
这一幕，让陈枫忽然感觉有些熟悉，曾经，他好像也是陷入过这样的场景之中。那时候他的身后是黑暗，无尽的黑暗，可他的前方，有光明出现，他朝着光明前行，对身后的黑暗完全的无视，无畏亦无惧。
陈枫道：“有些事情，不是退避能够解决的。有些问题，必须要迎难而上。哪怕我深陷无尽黑暗，哪怕从此踏上不归路，我绝不恐惧，亦不后悔！”
这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这一点他从未动摇过，只要他能够坚持下去，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
知行合一，这是每个人都应该达到的境界。
只是知道，却不去做，又怎能成功呢？
老妪轻轻摇头，她似是见惯了陈枫这样的人，凭着一腔热血，凭着年轻气盛，不理解其他人的劝告，不相信其他人的经验。
“你这样会吃亏的，会吃大亏的。”老妪如此说道。
陈枫轻轻一笑，他道：“吃亏是福。”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说出这样的话语。之前，他在了解到灵武世界的残酷后，便是明白任何事情都不能够任由别人欺负，任何事情都要争，不争就会失去，所以，他一直未曾想起会去说这句话。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老妪这里，陈枫不自禁的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微微笑着，即便是在这黑暗中，他的笑容好像也能被人看到，似是自带无尽光芒。
在这一刻，陈枫整个人的气息都是有了明显的改变，之前连番的战斗，无休止的修炼，虽然偶有定性静心的机会，但体内的戾气仍然盘结，心中的戾意无法完全散尽。
现在，陈枫因为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有了明显的变化，变的更为和煦，更为开朗，他眼中的光变的柔和，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变的柔和，他的心气也是变的平顺，好像在这一刻他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此变化，陈枫自然感受的清楚，因为这是心灵上的一次升华，极为美妙，又难以言说，他定定的看着前方，看着老妪的背景，他终于明白了，明白老妪是怎样的存在。
当陈枫明白之后，他的眼中忽然现出泪花，一种无法言表的冲动和感动涌现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难以压制，他痴痴傻傻的看着前方，仿若看到了那道让他一直在心底最深处惦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