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老人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衣服，是一件灰色的体恤和一条同色系的运动裤。
“这是我儿子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就拿去穿吧。”
范毅接过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你儿子……”
这家里好像就只有这爷孙俩，想必他的儿子应该不在家。
这就是电视上说的留守老人和儿童吧？怪可怜的！
“我儿子和媳妇在外面打工，已经三年没回来了。他们把大孙子带去了城里读书，留了小孙子给我带。”
“家里的地不多，光种这点地迟早会饿死。所以他们夫妇俩带着大儿子去寻求出路去了。”
“临走前给我买了三只羊，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三只。”
“孩子今年六岁了，该上学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带他走。”
他想儿子回来把孙子带走，但又舍不得孙子。不读书就没有出路，留下来只会害了他。
所以他还是希望儿子回来把他带走。
“如果您的儿子回来，您会跟他们一起走吗？”
范毅下意识地问出口，他应该很想跟儿子团聚吧！
老人叹了口气，“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就不去拖累儿子了，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
村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那些年轻人回来把孙子带走，没人想过要把他们这些老人一起带走。
他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范毅见老人暗自神伤地添着柴火，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靠在老人身上的娃娃若有所思。
“老伯，我想洗个澡。”
爬坑的时候，掉了不少泥土进他的衣服了，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小武，你带这位叔叔去。”
小武刚开始不肯去，在老人哄了他一会后，他就乖乖地往外面走去。
范毅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后院，小武指着一间简陋的小房子，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了。
范毅看着这简陋的地方，实在是不习惯，草草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看着手里的这套仙服，他觉得带着不方便，还是先放在老伯这里，等到重回天庭那日他再来取。
走到厨房门口，见老人正在炒菜，他把衣服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就随处逛了起来。
他偷摸着来到一间房前，刚要进去，就看到小武正坐在树下盯着他。
他往房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木箱开着，还有一件红色的衣服搭在箱子边上。
这里应该是老伯儿子的房间，箱子应该是刚刚帮他拿衣服的时候忘记盖上了。
他的目标是老伯的房间。
顶着小武那炙热的目光，他直接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回头再次看向大树的时候，树下已经没了小武的身影。
他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这房间比刚刚那间小了一倍。
房间朝着院子开了个窗户，里面还算敞亮。
墙壁是用泥土做的砖砌成的，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床尾整齐地叠着两套衣服。
范毅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房子，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这房间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
他看向那张木床，“就放这里了，只要老伯上床睡觉，他一定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