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名为无垢堂。
无垢堂正前方摆放着两张宽大的檀木椅。
张可可坐在右边,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茶。
茶水凉了再换,换后再凉。
一旁恭恭敬敬低着头的二房管家,张远心中忐忑不安。
终于,张可可开口道:“茶已经换了五次,二叔为何还不现身?”
张远连忙道:“昨夜二爷看书到深夜,今日身体欠佳,会起来得晚些,还请大小姐见谅。”
张可可把手放在桌子上,伸出如葱玉般的手指,缓缓敲击着茶杯。
叮。
叮。
叮。
每敲一次,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听进张远的耳朵里,感觉张可可的手指仿佛是在一次次敲击着他的心脏,属实难受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水再次变凉。
张远感觉腿都站麻了。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服侍的下人再次去换茶,张可可却制止道:“不必了。”
说完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张远,轻声道:“告诉二叔,张家我不会轻易让出去。”
她迈开**正要离开。
却听闻外边吵吵闹闹。
张远也是不解,连忙跑出去抓到一个火急火燎的下人,质问道:“你们急着投胎啊?!”
那位下人看到他,立刻老实巴交地道:“大管家,雷家派了迎亲的人来咱们府了,现在外边很热闹!”
“什么?!”张远故作震惊道:“张家何时说了要嫁人出去?雷家的人,欺人太甚!”
张可可默默看着他,嘴角扬起冷笑。
“咳咳咳咳。”
张二河终于走了出来,看到张可可,满脸歉意道:“小可啊,二叔身体有恙,让你久等了。老爷子昨天说的事情,咱们进去说......唉,等等,外面是什么声音?”
张远解释道:“雷家派了人来娶亲,现在停在大门口,不让人出去。”
“放肆!”
张二河大怒,“雷家当我张家无人?竟敢堵着大门羞辱我等,今天必须要雷家给个说法!”
“小可,现在事态紧急,老爷子说的事,咱们晚些时候再说!”
他被气得浑身颤抖,看向张远吩咐道:“去把张家管事的,还有下人,能叫上的都叫上,全部到大门集合!”
张远连连点头:“是!二爷!”
说罢叮叮咚咚迈着小碎步跑开,去找管事的人。
找了一圈后,整个张府都沸腾起来,像是忙碌的蚂蚁一般,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纷纷朝张家大门赶去。
张远做完这些后,慢悠悠地走回无垢堂,拿起茶壶倒一杯茶解渴。
见四处已经没人,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婚约!
落款处写着五个字。
雷风!张可可!
而且在名字上面,还有红色的手印。
“二爷啊,对不住了。我觉得姑爷说得很有道理,卸磨杀驴......我就是那头驴啊。”
他把黄纸缓缓折叠好,放进怀里:“若是二爷失败,我便可以靠这纸婚约,跟长房要点安享晚年的本钱。”
“若是长房失败,我倒也不亏。”
说着便往无垢堂外面走去。
“大管家,你还在呢?”
某个管事的在路上看见张远,巴结道。
张远却呵斥道:“磨磨蹭蹭做什么?我在后面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故意拖拉的,你给我快点过去!”
管事虎躯一震,一溜烟往前跑去,生怕慢了被责罚。
张远满意点头,手背在屁股后面,悠哉悠哉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