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讪讪笑道:“公子你这扈从倒也真性情......就是公子看着面生,不知道贵姓大名?”
苏昊抬步往里走:“不该问的别问!”
多年来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已然惯于察言观色的老鸨咯咯一笑,识趣地止住这个话题,试探着问道:“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是。”
“那就得容我好好替公子介绍一下我们醉仙居了,咱这里啊,不仅有那位新来的鱼姑娘,还有善音律的莫秋月莫姑娘,善诗词的张姑娘......”
苏昊不胜其烦,冷冷盯了老鸨一眼,要知道苏昊修行至今,杀过的人要比很多修士都多,自然而然身上就带上了那股子煞气。
虽然这会儿遮掩着呢,但那老鸨不过凡人,就仅仅是极为微小的一丝,就足以让她如坠冰窟,事实也如此,那老鸨顷刻就闭上嘴,再也不敢多问些什么。
来这的公子哥们,各有各的癖好,老鸨也不去多想,只当是又一个难缠的客人罢了。
走入画舫内部,苏昊想象中画舫那种奢靡的气息并不严重,反而有一种清新淡雅的奇特感觉,尤其是入门处有一座巨大的玄关,就连苏昊也忍不住驻足于此。
其上有风花雪月四景,应该是想通过这四景来描绘出四季来,这四景同为一张画布上,泾渭分明各占一处,却又能隐隐寻到一丝联系。
让苏昊下意识想到一个词:藕断丝连。
此景大概便是这番味道。
苏昊对老鸨依然冷淡,目光不离玄关,朝那老鸨问道:“此画何人所作?”
老鸨一愣,笑道:“公子好眼光,此画乃是我们醉仙居重金请的道玄先生所作,差的西域画师临摹复刻在此处,两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公子一眼就相中此画,果真好眼力。”
“多少钱?”少年言简意赅,出言惊人。
绕是老鸨见惯各式各样奇怪的人和事,也不禁愣了一下,这才答道:“公子说笑了,此物虽只是玉石复刻的画,但也算得上醉仙居的门面,自然是不卖的。”
苏昊倒也没有纠缠,遗憾道:“可惜了。”
画舫内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老鸨神色有异,歉意笑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那钱家公子我们醉仙居招惹不起,我先去处理下——喜儿,带公子先去坐下!”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丫鬟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过来,先是欠身行了礼数,等到老鸨离去之后才敢抬头,看到苏昊的脸时,愣了愣,满脸红霞:“公......公子你好,请这边走。”
苏昊却直奔那边吵闹之处而去,“坐着有什么意思?这好不容易遇上了,去看看热闹!”
这没想到,恰好就是自己带来那个周老六,扯着嗓子跟那钱子车吵的火热。
四周看客神色都带着怜悯,估计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发生,那些敢跟钱子车起争执的人,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钱子车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论耍流氓哪里是周老六的对手?
战局打从开始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三两句话间,钱子车的祖宗十八代女眷都被周老六的**问候了个遍,青年肚子里本来就没货,这吵架情急起来,更是不顶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卯足了气,依仗着嗓门优势,大喊道:“行!你有种!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等会儿手底下见真章!”
周老六讥讽道:“见真章就见真章,我纵横风月场这么些年,怕过谁了?就怕我中途认输你趴了裤子,那软趴趴的家伙什儿站得起来么!”
这句话一出,是个男人都忍不住,眼看那钱子车就要上手,老鸨赶紧跑过去拦住,“哎呦,钱公子何必动怒,大家伙来这儿都是来这找乐子的,为了点小事争执不值当!”
说完还在那钱子车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神色这才冷静下来,冷哼一声,找个个位置坐下来。
周老六得胜而归,沾沾自喜:“大爷我逛青楼的时候,他祖宗十八代都不知道在哪呢!”
苏昊一阵无语:“那您老人家还跟个小屁孩过不去呢!”
很快苏昊就好奇道:“你要跟他比什么?”
汉子漫不经心道:“最新来的那个花魁是个雏儿,今儿个公开拍卖,价高者得,谁出的钱多,谁就把这姑娘带回家,就比这个!”
苏昊笑道:“人家可是大少爷,你有钱么?”
“这不还有你么!”
少年哑然失笑:“你别看我啊,我没钱。”
“你堂堂灵剑宗弟子,没钱?”
“灵剑宗弟子就得家财万贯?”
“那总不能买个花魁的钱都没有吧!”
“没有!”
周老六想到之前夸下的海口,脸色难看起来:“你小子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没钱就给老子赶紧去凑,他娘的要是输给这么个小屁孩,我周老六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说到钱这种原则性问题的时候,苏昊的态度可谓坚决:“我不管,反正我没钱给你。”
“这么不讲义气?当初你出去耍帅的时候,是谁给你护道来着?这你总不能不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