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玉剑峰的长老硬着头皮上前:“玉剑峰死伤三成,山主……山主早上出山去了。”
这个数字还得归功于玉剑峰一脉,那是出了门的脾气差,加上苏昊命灯熄灭,表面上余沐沐没有太大反应,但是憋着一股气呢,出手尤其狠。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股子风气在玉剑峰尤其盛行,就拿前些日子的营救任务来说,别的山头都是去救人,玉剑峰也救,但是救完人之后,基本都要追着赵军出两剑才心满意足。
也就有了如今的伤亡。
彪悍不假,各山里面杀力最大也确实是玉剑峰,三成伤亡里头,有近九成都是伤。
“胡闹!”
余樾正骂着呢,那远处掠起剑光,肩上扛着把彩霞的女子轰一声落在议事大殿外,那把彩霞佩剑尚有滴滴鲜血滴落。
而另一只手,抓着个人。
——王眷微。
“王浩洋你个老王八蛋,白狐丘里头的,是不是你王家人?你倒好,不仅见死不救,还敢将此事隐瞒下来,你该当何罪!”
面对着余沐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王浩然本就阴沉的脸色更甚,几乎成了口锅底:“救?怎么救?十万大军围着,摆明就是挖了坑让我们跳,还要拿别的弟子的命去填么?”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我王家儿郎不惜死!”
“行了别吵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余樾大喝一声,众人也都茫然,唯有王家之人,个个垂头,由王浩洋开口道:“镇守白狐丘的王家支脉,大概三日之前被赵军十万围山,其族长王溪判定对方是在钓鱼,让宗门不要支援,此事我点的头!”
“那他们现在如何?”
王浩洋沉声道:“已经全部战死。”
余沐沐讥讽道:“也没有全部,这还给你留了一个,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会活下来!”
王眷微扑通跪下,抽噎不言语。
门外又有个弟子飞奔而来,大喊:“报!”
是个风尘仆仆的玉凌峰弟子,想必刚从宗门外边刺探完情报回来,他看了眼四长老,后者点了点头,他便直接道:“禀报宗主,弟子查探到昨晚赵军已经从朝歌城外撤去,朝着灵剑宗来了。白狐丘中同门……尽数战死!”
余樾眼睛有些红润:“可查到具体?”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白狐丘中王家支脉一百三十三人,无人生还,斩杀敌方兵卒三千有余,灵身境、璞玉境统共三百人,斩杀观海境二十三人,玄神境……七人!”
王浩洋抹了把脸:“你说什么?七个玄神境……都死了?”
“弟子已再三确认,白狐丘王家剑修或自爆或燃烧神魂,无人畏死,战果……属实!”
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肃然。
无人注意到,那个长跪不起的少年,双眼通红。
“王浩洋啊王浩洋!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让他们做个孤魂野鬼?”余樾神色激动起来,竟是指着王浩然鼻子大骂!
久久之后余樾才抹了把脸,神色复杂,他想起来前些年,他到白狐丘给王家三房那个傻小子说亲的时候,偶然跟王浩洋提过,把他们写回王家族谱,可王浩洋那时候不愿,那支脉的族长王溪也不愿。
说他们戴罪之身,不敢奢望。
“老夫自知对不起他们,但还恳请宗主先留我这条命两个月,此战胜利之后,宗主你是要杀还是要剐,我王浩洋绝不皱眉!”
“懒得理你!”余樾内疚叹气,“你王家的事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他王溪一脉,是我灵剑宗英雄,赴死之时我余樾没能陪同,但能让他们的英魂……回家!”
“灵剑山弟子听命,我要你们在灵剑山上修座石碑,要大要高,把迄今为止战死的所有弟子的名字,刻在上边,不能遗漏一个人!要让所有灵剑宗战死英魂从千里之外就能看到,都能找到归家的路!”
灵剑山所属长老个个应声:“我等这就去办!”
余樾摆摆手,等到灵剑山几个长老离去之后,看向那前来通报的弟子:“除此之外,可还查探到什么?”
“在军中听到一个传闻,不知是否可信,宗主要听么?”
“说!”
“弟子听说,昨晚曾有个剑修孤身闯军营,要救王家一脉,只是被寒月书院和军中高手阻拦,最后还是晚了一步,递了一剑之后潇洒离去,据说当时那一剑就在那岳群鼻子底下出的,剑光足有一里长,斩杀赵军五千之数!”
余沐沐问道:“此人长相如何?修为如何?”
“这……弟子未曾目睹,只听说是个白发的少年,修为不详,但从那些亲眼看到此事的赵军兵卒来说,这个少年丝毫不惧怕已经神分境的岳群,曾指着他鼻子臭骂威胁,岳群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脾气。”
“莫不是哪位路过的剑仙?”
余沐沐眸子里却绽放出强盛光芒:
“我就知道这臭小子没死!”
宇文松好奇道:“你认识他?”
眼前已经不见女子身影,唯有声音久久回**:
“废话,那是老娘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