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些时候。
缺席战场的宇文昊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在某间暗室。这整间暗室采用某种岩石制作,密不透光,并且在整间暗室之中,都密密麻麻布满某种笔直而规则的红色线条。
显然是某种阵法。
这些线条都发着暗红色光芒,而那带他来此地的老妪,一只手按在这些线条上,一只手则是轻轻按住宇文昊的肩胛骨位置。
宇文昊此时神情扭曲,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滴答滴答往地上滴着汗水,显然在此地已经有已经一段时间。
那个老妪脸色同样难看,本来平日就苍白如死人,此时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衰败之感,甚至于脸上某些地方都开始腐烂。
她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不断念叨着某种晦涩的语言,随着她嘴唇嗡动,地上的那些线条红光大盛,然后竟是化为实体,如同一张大网将宇文昊整个网住!
这个网还在不断收紧,宇文昊在此时猛地睁眼,其手中出现之前从苏昊手上买来的兽骨,没有片刻犹豫,宇文昊一身观海境初期几乎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其中!
头骨光芒大盛!
这种区别于地上阵法的暗红色光芒,呈现一种鲜血一样的赤红,顷刻便将那阵法释放的光芒覆盖、吞噬!
老妪遭受莫大反噬,身子倒飞出去,在墙上弹了几转之后,这才啪嗒一声倒在地上,传出骨头碎裂的嘎嘎声响,她蠕动着爬起来,用手啪嗒啪嗒将骨头归位,看向宇文昊的脸上有异色。
“察觉到了么……”
宇文昊一身红光,那兽骨被他手一览,继而缓缓回归丹田,其脸上哪里还有萎靡之态?略带玩味的看着那老妪:“从黄泉归来之人,注定没有善终,近日他的气息很是急躁,是大限到了吧?“
老妪不说话。
宇文昊抬头看向某个地方,缓缓说道:“当初那个魔修重创反噬于你的时候,是家族出手相助,是余青峰老祖亲自替你以剑气驱除魔气,你才捡回一条性命。”
在宇文昊目光落下之处,有个苍老的身影浮现,只是脸上身上都布满密密麻麻、腐烂恶臭的尸斑,并且其身上的死气极为浓郁,他出口的声音也如同骨头摩擦般尖利。
“如果不是这样,赵国军队早就将此地踏平。”
青年嗤笑不已:“真的如此么?难道不是因为灵剑宗这道门里边儿的东西还需要再等等?不是因为我这具最契合你神魂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踏入观海境?不是因为那赵国投鼠忌器,害怕灵剑宗会玉碎,余沐沐战死,便再无人能将门打开么?”
宇文邕突兀道:“你以为找到了功法的下半部分,便稳定胜局了么?守护宗门?多么可笑的理由,若非当年他余青峰干涉,我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贪图下半部分的血魔大法,在落日城得到那魔修传承之后,没有履行诺言不说,反而将他的神魂吞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宇文邕竟也没有反驳,而是更加详尽道:“无奈天不遂人意,万万没想到,那魔修早就有防备,在这之前就以秘法将记忆封存,分为两卷兽皮流落云晓洲。没了压制灵力分裂的下半卷,老夫就只能不断以这巫兽头骨为引子吞噬血气,才能活下去。”
老人枯瘦的脸上露出狰狞:“但是当初我放手一搏之时,余青峰不选择出剑阻拦我,便还有一线生机!哪怕失败,也至多是身死道消,又何至于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