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是作为一条鱼的全部追求了。
但夏浩并不是一条鱼,至少,他并不甘愿只是做一条鱼,一条偶尔探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远方的群山与平原,看看头顶广袤蓝天的咸鱼,这样的一声,有什么意思呢?
夏浩不想只做这样的一条咸鱼,所以他也不想徐婉兮只做一条这样的咸鱼。
“你在宗门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自然就会有人去给你想方设法的找来,这本无不妥,因为,我们皆是非凡之人,享受一些非凡的生活,这没有什么,而且我们还是丹药师,更是非凡之中的非凡,自然更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享用这些。”
“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的理由,绸缎是蚕丝织就的,蚕丝是蚕吐出的,但是,你可知,一件衣服要用多少蚕丝,又要用多少蚕妇的几个日夜去细心喂养这些蚕,让这些蚕生长吐丝,之后又用多少力气,纺成线,织成布?”
“你再说吃的,这些米饭每一粒都需要在田地里生长半年,消耗许多的人力物力,种田的老农要顾着自己的吃食,还要养着一家老小的肚子,这就已经很为难了。”
“除此之外,他还要交税,每年的收成,有一半的都交了税,剩下的一半也就只够着自家老小不饿而已,想要吃饱,还要糙糠野菜才行。”
“而这些税里面,又有多少是被玄丹宗这样的修行宗门拿去了,然后端上了各个宗门弟子长老的餐桌。”
“这还只是米饭,至于其他的珍禽异兽,山珍海味,就更不用多说了。”
“再说喝水,你该不会以为,山涧中的清泉,是自己流尽水缸里的吧。”
夏浩顿了顿,看着徐婉兮皱眉沉思,同时有些羞愧的神情,轻轻笑了笑,随即又赶紧憋住,心想他此刻可是为人师表,要注意形象。
夏浩的话语不仅落进了徐婉兮的耳朵里,听进了她的心里,老黄头也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相比徐婉兮的纠结与羞愧,老黄头可真就算的上是感触良多了。
老黄头本就是青木镇的一个普通的克鲁人,身无长技,除了一膀子力气,和还算说得过去的修为,经常与魔兽厮杀,也算磨砺出了一身还看的过去的武艺。
其余时候老黄头也种地,也挑水,他倒是不采麻,不织布,但老黄头那个死的早的老婆却是青木镇难得的巧手婆,自也知其中的辛苦。
只是老黄头没有想到,夏浩对此竟然也这样的清楚。
老黄头本以为,像夏浩这样的年轻的岁数,又有着如此的炼丹天赋和等级,定然是在那种一心只问丹道,决无他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