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陡然一惊,哪儿还顾得上赤岳尘?手中妖刀迎枪一划,扫出一层法术光幕,堪堪将长枪顶住,可他蓦地心中一凉,因为,下方可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赤岳尘!
赤岳尘的确是打算出手了,或者说,任何对他起了杀心的人,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让对方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可此时王汉云在身后咳了一声,道:“行了,就这样吧,他若死了,可就没有余地了。”
“是,元帅。”赤岳尘点点头,策马回阵,那边萧行风亦与大祭司分开,冷冷道:“堂堂南疆大祭司,天阶顶峰高手,对我帝国军中一员后辈出手,不觉得有失身份吗?你若是要战,我萧行风奉陪到底便是!”
大祭司面具下的脸上一阵尴尬,可方才那一瞬间,即便是天阶巅峰的修为,也没有在赤岳尘面前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他确信如果方才不是王汉云叫停的话,自己现在多半已经没有命在了。
萧行风哼了一声,似乎心中有事,不愿恋战,见大祭司退回阵中,便也调转马头,飞奔至王汉云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呈上道:“元帅,城中线报,云儿被抓,眼下红衣卫和朔月战士在禹云岚和仲维秋的带领下,追去了东城——末将护卫不力,请元帅责罚!”
“南军出击,你身兼护城之职,对我帝国将军而言,护一城之责,自是远远高于护一人,此事不能怪你。”王汉云接过字条看了看,忽地策马而出,来到两军之中,向王旗下叫道:“帝国元帅王汉云,有一事相告南王,请出来叙话!”
风悠扬挥退左右,驱动座下翼虎,走上前来,神色有些复杂,仍是抱拳行礼道:“老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王汉云深深看了他一眼,亦是满目沧桑,缓缓道:“当年你父王遣你与你妹妹入质云中城,在洛武堂修学,与扬儿、流云、芜寂、德容、行风、雨臣他们亦是同窗好友,你我之间,亦有师生之谊,其后你父王风慕南起兵作乱,我七旗军长征于岳州大地时,亦有你多番从中斡旋,待到你登上王位,你妹妹风慕婷与芜寂相好时,我本以为两国之间的和平,或可延续百年——可没想到世事变迁,这才十几年过去,慕婷身逝,而你已兵临岳州,杀我七旗军大将,屠我帝国平民,悠扬,你说这人啊,终归是无法无命运相抗,眼前这一战,又该如何收尾呢?”
风悠扬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却又迅速被坚毅取代,再拜道:“老师,不是悠扬无情无义,只是一日为王,则一日不敢有个人情感,这一战,我为南邦数十万子民的生存而战,悠扬问心无愧!如今我蛮人子民占据南岳数千里土地,我站在老师面前,已知无法更进一步,可老师您,是否愿意代表帝国终结这一战?”
“我不过是一个年迈的军人,我的职责是守护国土与百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才是我该做的事,至于谈判桌上这一战究竟该不该继续打下去,陛下自会派人与你商议。”王汉云说着,将手中那张字条递过去,道:“但眼下却有一事,我可保证你若退兵,我不追击,这谢云儿是我七旗军的女儿,而关于她手上风玉子的秘密,我亦曾听她母亲提起过,我想她的荣辱安危,你与我是一样关心的。”
风悠扬接过字条看了,脸色微微一变,拱手谢道:“既如此,学生先行告退!”
说罢,急匆匆地驱虎回阵,没等众人问话,喝令道:“全军立刻转向!什么都别问,去东城!”
目送蛮军浩浩****飞速离去,王汉云亦回军令道:“行风,你带上本部的两千逐风旗将士,也去东城看看,其他人随我去通裕城外驻防,蛮军一日不退,我军便一日不能有丝毫懈怠!”
如果说,在岳州大地上流离失所那些日子,让谢云儿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那么此时此刻,她就真正感受到了“度秒如年”是个什么滋味,原本她还盘算着待那“少主”进来,该在什么时机给他一针,可要命的是,眼看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苏还锦给的解药效力已渐渐衰弱,那根银针在手心中都已经攥出了汗,那少主居然还没来?
“那家伙……该不会已经死在外面了吧?”就在谢云儿开始有些侥幸地胡思乱想时,门却忽然开了,苏牧大步走了进来,他随手关好房门,随后刻意用力吸了一口屋内越来越浓的催情香,脸上露出享受之色,赞道:“妙!妙!没想到苏还锦平日里那样正经的一个人,竟能做出如此令人受用的安排,看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向婚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甩落在地,哈哈笑道:“我的夫人,等很久了吧,别急,我这就过来好好疼你……”
谢云儿又惊又怒地在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不敢露出马脚,仍装作中毒晕眩之状,那短短几秒钟于她而言就仿佛经历了数个世纪一般煎熬,好容易待到苏牧近身,正要掀开被子时,谢云儿猛地坐起来,左手死死抓住红被遮住自己,右手擎针,用尽全力向苏牧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