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过来!”饶是谢云儿自小在十万大山中见识过许多魔兽,可作为一个女孩子,乍见到如此之多老鼠蜂拥而至,还是吓得头皮发麻,她尖叫一声,死死地将头埋在禹云岚背上——禹云岚目送鼠群飞快地消失在传送门后,却依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听纳兰心儿忧道:“主人,这四个传送门之后的空间在不断地随机变化,严格来说,它们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却又都是正确的,这可麻烦了……”
“看来这护阵之人,法术修为很是不低啊,这么快做出来的反应,竟都有如此奇效,若是再给他一点儿时间,还不知道给咱们搞出多大麻烦来。”禹云岚正有些无计可施,忽地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一动,匆匆唤道:“云儿,你不要看,不要想,随手指一个门!”
谢云儿此时头也不敢抬,心里七上八下地哪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闻言便随便将小手一举,恰好指向左侧第一个传送门,禹云岚见了,竟没有片刻迟疑,纵马一跃,便径直撞入那传送门中!
一阵昏天黑地的传送之后,二人一马出现在林海深处一片小小的空地上,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间简朴的草庐,草庐下一个身着法师袍的邋遢老头正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连手中水晶球掉在地上都不自知,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头儿忽地跳将起来,遥指着禹云岚骂道:“你这小鬼究竟是什么怪物?那四个传送门当年就算是我老人家本人都要测算好半天才能看出规律,你你你……你怎么这分分钟就给破了?”
禹云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哪里是破了人家的法术?无非是赌赌运气罢了,日前在南邦王帐中风悠扬亲口言明谢云儿觉醒的兽神血脉,是世间罕有的提升运气的血脉,效果堪称玄之又玄,连兽神本尊都讲不清楚是如何得来——如今一看,这血脉天赋在有些时候确实是比他那几个强悍的战斗天赋好用多了……
眼前这老头儿,看上去虽是脾气大了些,却并未让禹云岚感受到太多的恶意,甚至方才穿过传送门那鼠群,此刻在修罗咒的序列中也是一个不少,显然老头子并没有借着九曲通天阵的大威能对暗中他下什么狠手——禹云岚也便打了先礼后兵的心思,就马上抱拳一礼,朗声问道:“晚辈禹云岚、谢云儿被红叶山庄庄丁引入阵中,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还望前辈指点迷津,带我二人出阵!”
老头儿抱手而立,哼道:“小鬼,你们可不是误打误撞来的,让你们入阵,是玲珑大人的安排,她老人家虽是吩咐不要太过为难于你,但这堂堂护山大阵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你给打通了,那我们这些护阵之人以后还怎么在庄内做人?——你也不消多说,想要过这一关的话,便尽管出手,我老人家也不欺负你们几个后辈,但凡是能撕下我一片衣角,便算你过关了!”
“既如此,那晚辈就斗胆得罪了!”
那老头儿在禹云岚眼中,赫然是天级中阶的修为,若非对方言明只是切磋性质的比斗,禹云岚还真不敢让谢云儿扰入这种级别的战局,正待拔剑,身后谢云儿却扬声叫道:“老头儿!你眼前这一位,可是堂堂的剑神殿主,一派掌门!你要与他动手,总得报上个足够响亮的名号才是吧,要不然你输了日后传出去,世人还不说我们家剑神殿主欺负孤寡老人啊?”
老头勃然大怒,斥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女娃娃?老夫当年行走江湖之时,只怕你还未出生呢!说出来也不怕吓着你,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炽焰金符’卓不群的,就是我了!”
“炽焰金符”卓不群,二十年前尚未退出世人视线时,乃是大名鼎鼎的“秘流”法师协会十二黄金供奉之一,三大火系天法师之首——许是上天待人公平,既赋予了他神鬼莫测的天赋和鬼才,又送给他一副低矮丑陋的皮囊;他生性火爆,喜怒无常,常不能埋首静修,因此在秘流协会三大火系天法师之中单论法力深浅而言其实排行最末,然而他才思无双,每每能造就新奇妙法,又擅刻咒画符,传言当年法师协会中人人都以能听他一堂课为荣,甚至其余十一位黄金供奉也常常缠着他探讨辩论,以求能博取其心得一二,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今东陆天下名头最响的天法师、天照城炎阳流云的妻子纪嫣然,也曾在其座下听教,如见其面,尚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卓老师”。
但如此显赫的出身来历,此时却一点儿也没有达到卓不群想要的效果,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报出名号,要么把面前这两个小家伙镇得服服帖帖,要么也该让他们由衷崇拜、恭维自己两句,却不料等了半晌,只等到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谢云儿先用胳膊撞了撞禹云岚,压低声音道:“喂,卓不群是谁啊?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