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冷不防空中又是一箭射下,不偏不倚穿喉而过,将这军官钉死在地,这下周围的士兵可慌了神,纷纷就近躲入帐篷里,只愿那天上的死神不要看见自己——那龙牙箭手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杀光这里所有人,靠自己就打赢这场仗,可要点杀几个像他们这样的小兵,那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的事?
杨啸这才将绑了书信的羽箭射在营前,驾着翼手龙扬长而去,他走了好一会儿,洛睿才在卫兵的簇拥下匆匆赶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旗和尸体,自语道:“一箭射断了旗杆,一箭杀了一人,还有一箭落了空,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着, 让卫兵去将第三支箭从地上拔起,细细一看,果见上面绑着一个小竹管,洛睿自将竹管解下来,吩咐卫兵动手打扫现场,自己准备打开竹管看看,忽又觉得不妥,正犹豫间,只见军中统领将军刘能匆匆赶来,大步上前问道:“军师,二殿下听闻营中**,命我前来查探,不知方才发生何事?”
洛睿抬起手中竹管,答道:“方子清让那龙牙箭手送来一封信,不知所为何事,我正要给二殿下送去,既然将军来了,咱们便一同去吧。”
二人结伴而行,走到一半,洛睿忽觉不对,摆摆手拦住刘能,道:“倘若此信是个诱饵,那龙牙箭手并未走远,我俩这般冒失地拜入二殿下寝帐,岂非是平白向他暴露了军中主帅的位置?不如将军先在营中随意走走,再命人悄悄去将二殿下请来,回头一起到我营中议事。”
刘能闻言一惊,那郭然生性凉薄多疑,就算此信无诈,事后他想起这一茬来,也必然不会让自己好过,忙拜谢道:“还是军师想得周到,在下鲁莽,险些坏了事。”
说罢自去,洛睿也径自回营,将那竹管放在案上,几次三番想要打开看看,又生生忍住,正独自揣测着方子清的心思,郭然与刘能已走入帐中,这位二王子显然心情颇有些烦躁,一见面便抱怨道:“军师主持大阵,刘将军坐镇中军,前后布置了数月时间,花费无数心血布下的阵型,我还以为是多么坚如磐石、固若金汤,没想到人家只一个龙牙箭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日是断我大纛,杀我军官,明日是不是就该要我的命了?!”
洛睿与刘能垂手对视一眼,忙一起抱拳告罪道:“属下失职!请二殿下责罚!”
他二人到底在军中权柄极重,诸事尚需依赖他们打点,郭然心中再如何不满,也不能真的发落他们二人,只能摆摆手压下心头火气,扫了一眼桌上那竹管,问道:“方子清在信上说什么了?”
洛睿答道:“属下不敢擅自拆阅,特等殿下亲自来看。”
“哦?”郭然随手拿起竹管,刚要打开,刘能忽跑上前道:“殿下,恐其中有诈,还是让末将替你打开吧。”
他天级初阶的修为,就算那小小竹管里有什么机关,自信也不会被伤到,郭然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洛睿,便将竹管丢给刘能,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不枉我平日没薄待了你。
这话也不知在影射着谁,后面洛睿仍垂首而立,只作不知,脸上却悄悄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不过那管中并无机关,须臾郭然接过信纸,转身背对着二人摊开,只见信上写着八个字——
战前一晤,救汝性命。
短短八个字,他却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忽见信纸正面上沾着些干蜡屑,心中暗暗生疑,飞速将信纸上相约地点的简图记下了,便亲自将这信送到烛火上烧毁,这才回身问道:“军师不妨猜猜,那方子清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