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云岚嘿嘿一笑,朝主屋指了指,道:“这女子能迷得傅惆亲手害死自己儿子,在他心中地位必然不低,咱们上去瞧瞧,没准能有所收获。”
“得了吧,你不过就是好奇想看看这小妖女长得什么模样,天下男人果真都是一般的好色!”
苏还锦抬手在他脑门上一敲,却还是跟他一道摸上前去,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主屋外,苏还锦先将禹云岚推开,自己戳开窗户纸偷偷瞧了一眼,这才打了个手势,低声道:“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比起你那林小姐来可就差得远了,要进去打个招呼吗?”
禹云岚取出两块蒙面布来,递了一块给她,二人遮住面容,一齐推门而入,那屋内女子只当是侍女回来了,兀自对镜梳妆,直待二人走到了身后,才发觉不对,刚要惊叫出声,已被苏还锦捂住口鼻,就听禹云岚低声道:“姑娘别怕,我们是赵四先生请来救你出去的,你若不想引来安水寨的弟子,大家一起葬身于此,就眨眨眼睛,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听到赵四的名字,这女子身躯一僵,随即眨眨眼睛,待苏还锦缓缓将她放开,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二位侠士的好意,永芝心领了,可我如今既然已经是傅家的女人,哪里还能回到从前去?烦请二位回去转告赵大哥,请他忘了芝儿吧。”
“姑娘此言差矣,你本是被那恶霸傅凡掳来此地,如今他多行不义已经死了,你又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回去呢?赵兄弟对姑娘一往情深,来之前还特意说了,只要你愿意回头,过往的事统统只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还可以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永芝眉间闪过一丝厌烦,面上却露出哀戚之色,擦了擦眼角道:“小女子这一生已有了太多不幸,又怎可再将这种不幸强加到赵大哥身上?二位回去之后,还请替我好言劝劝他,这一生,我是不能与他再相见了。”
眼瞧着禹云岚还要再劝,苏还锦忽的扬手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前,斥道:“你这臭小子,话本子看多了吧?你也不睁大你那双眼睛瞧瞧这周围,香屋软榻、锦衣玉食,人家一个遭了罪的姑娘家难道就不能留在这儿享享清福?别说她了,换做是我,我也不回去,还跟着那赵四远走高飞?然后呢?飞去喝西北风吗?”
这一席话也不知是骂禹云岚还是在暗讽永芝,又或者兼而有之,反正苏还锦说了个痛快,回身就拉着永芝的手道:“姑娘,你不用管他,我这师弟从小脑子就不好使,自以为学了点儿三脚猫功夫就能出门做大侠了,半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要换我说啊,那赵四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求我们过来时半文钱也不曾拿出,白白替他跑腿儿,姑娘在此既不会再受苦,那就好好待着,总归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何苦还要出去呢?”
永芝一时也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红着眼睛点点头,随即又起身去妆台边取了两张银票来,塞到苏还锦手里,道:“总不能叫二位侠士白跑一趟,这里是二十两纹银,请侠女千万收下,另外,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外面有消息传来,说我们家公公的不传功法被人盗了去,也不知是真是假,眼下他老人家伤势未愈,又有许多武林朋友进来探访,根本脱不开身,想必心里十分着急,我这做媳妇的想替他去确认一下,可否请二位同行?”
苏还锦奇道:“武功秘笈是一派根基,所藏之处想必也是安水寨最机密的所在,姑娘若要去自去便是,为何要叫上我们这两个素昧平生之人?这岂非画蛇添足吗?”
永芝迟疑了一下,答道:“实不相瞒,公公早年在那地方喂养了一头恶犬,除了他本人之外,别人若是过去几乎必死无疑,寨中家丁更是都受了严令不得靠近,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哪里进的去那密室?”
苏还锦听了,更是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擅闯别派禁地是武林大忌,更别提里面还藏着武功秘笈了,我二人既然已经完成了赵四的嘱托,便就此告辞,还请姑娘再想想别的办法,或是等傅寨主晚间应酬少些、伤势好转些了,他自己也一定会去确认的。”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那永芝咬咬牙,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掩面泣道:“二位能不取分文替赵大哥潜进来寻我,又坚持不肯去安水寨禁地,一定都是侠肝义胆的大侠士,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怕吐露实情——我公公,不,傅惆那老贼看上了奴家的身子,竟做出强占儿媳的禽兽之事,先夫与他不过是争斗了两次,便被他带出去害了性命,如今奴家孤身一人在此,若手上再没有他几分把柄,今后的日子定会生不如死,求二位大侠怜悯,事成之后,奴家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