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温暖包裹了穆安,无边无尽的黑暗,意识陷入了死循环,白虎吐给自己的那道杀气虽然没对自己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却冰冻住了自己的神魂,如他跟自己所说的那样,让自己睡得久点,至于久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自己的身体何时能化解他的身上杀气所化作的冰寒,冷寒一散,他又可以重新得到自由。
然而自己的虚弱的身子,不知何年何月可以恢复,“我又睡了多久?”这是穆安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他自问来自省,旋即苦笑,以自己那么虚弱的状态,没有三五十天是断然不会醒来的,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穆安自嘲地醒来,本以为是无尽的虚空,或者萧逸、关宇二人的面孔,可当他的醒来,凝目而视,一名绝妙的女子正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额头同她的秀额贴在一起,肌肤相亲般传来异样的感觉,并非是那种亵渎,龌蹉的心思,而是心如静水,全身沐浴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中。
他心中的某根弦在松动,像被人轻轻拔动,微乎其微,却在自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似曾相识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两百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触动,在此刻,尘封多年的感情被野蛮拍开,一发不可收拾,比崩堤洪水、汹涌的海啸还来迅烈,他身处其中,不可自拔。
“孩子,你醒了?”尽在眼前的美人秀睫一动,一双极具魅惑的秀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绽放出比万花还要美丽的笑容。
穆安呆呆地看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眼清澈,纯粹万分,在这双眼睛面前,他面前的美人渐渐从喜悦变成惶恐,俏容上露出一丝苦笑,慢慢地,带着不舍地,离他的额头。
温柔的触觉消失,穆安神色如常,双眼依然盯着她,像是一名王者审视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红尘女子。
“你,你醒了!”她的神色充满了不自然,在穆安审视般的目光下,惭愧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她的身子同之前相比淡了不少,像一层薄薄的雾霜飘浮而成,只用一口气,就可以把她吹散。
穆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渐渐的,他的眸中出现了挣扎,这是他在跟自己做着争斗,昔日的为人处世,在他心中是一道谁也无法逾越的沟壑,他坚信,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己为人处世的规则,然而,现在他开始动摇,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显得极为勉强,前世的种种规则,都在这里被无情击碎。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裳,看着面前的佳人,亭亭玉立,我见犹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母亲!”穆安右手合在左手上,平于胸前,膝盖一曲,左手同地面接触,额间同地面的接触,地面是自己在虚无的世界幻想出来,传来的感觉却那般清晰,三磕九拜,尘封本以为被遗忘的称呼脱口而出,简单的两个字,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儿子穆安,给您请安!”
姬怜雪看着面前下跪的人,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千言万语说不出,如鲠在心头,沉寂十余年的情感爆发,她轻轻上前,伸出玉藕般的玉臂扶起穆安,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生怕他突然从自己身边溜走,泪水自眼角流下,灵魂也会哭泣,滴答滴答,落在穆安的肩头,不过没有消失,而是融入他的身体,增加他的灵魂力量。
穆安看着面前的女子,比起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名女性都要美,吕凌萱也比不上她,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身体,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把她给捏碎,他们多么想将此刻的温存永存,但身后古老建筑忽地焕发出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姬怜雪下意识地松开了他,将之推在一旁,回眸惊恐地看着在虚空中矗立的建筑,对着穆安惊慌地说道:
“儿子,你快走,记住,以后别再进来了,也别再跟那凶兽达成协议!”匆匆说完,不等穆安回话,就将他一推,金色的符文闪烁而出,瞬间就将穆安裹住,眨眼间就没了行踪,姬怜雪仓惶地跪下,临那矗立的建筑跪头磕拜,难以自己。
“请先祖息怒,我儿不懂事,请先祖息怒!”清瘦的倩影瑟瑟发抖,彷徨不安地跪拜着。
高大的建筑很快就出来一个人,金光闪闪,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可以感受到他威严的霸气,“姬怜雪,刚刚那人既然是你的儿子,怎么不宣他进来?”他平平静静地走到姬怜雪面前,声音如同寻常人说话,蕴藏其中的霸气却令人瑟瑟发抖。
姬怜雪跪拜着,诱人的曲线在金人面前如同虚设,用她颤抖的声音回道:“老祖,我儿无心参与我朝纷争,还望老祖恕罪!”
“荒唐,”金人断喝,在虚无中并没有感受他如雷震怒的回响,姬怜雪已是潸然泪下,战栗不安,一阵哆嗦,不敢抬头看他,她继续承受着金人的雷霆怒火,“姬怜雪莫非你忘了我朝破灭,整个族人是如何送你出来,保你一线生机,还让你在魏国之中的魔咒中繁衍后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