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位大美女,心里登时升起了一股恐惧,连忙往后走了几步,挣开他的手,“没错,不过族长,我们能不能冷静一下?别一说话你就走上来,这样子我很为难的。”
“不为难,不为难,大人,您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玄武族的贵客,以后您想干嘛,我们就……”一名白发苍苍地长老殷勤地站在穆安面前。
“闭嘴,瞎胡说什么?大人从今之后就是我们的太上长老,还是我玄武族的副族长。”行柳生呵斥了一声,对穆安温柔讨好地说道。
穆安呵呵笑着,看来玄武族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单纯,而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弄到一个副族长头衔,真是让他意外一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呀,老天就这么扔给自己了?
时至黄昏,穆安不知道今天居然可以这么快,之前他开启大巫之身,纯属机缘巧合,为此还在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自己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到了晚上,又是设宴款待,相继欢呼见识到了神威。
“我活了五百年,今日终于见到神祖主动出世,不枉此生。”
“我活了两千岁,也从来看见过这么奇异的事情,传闻除了神祖本身,只有神祖之子可以调用神像中的力量。”
“大人委实惊为天人呀,实在令我等五体投地。”
众人对着穆安一阵感叹,对之前神像的事情还是感到无比惊讶,一直在表示赞叹,他们不烦,穆安都烦了。
穆渊和穆天今日为何不在,不然穆安也有人消遣,披着一个面具跟人说话,穆安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穆安不知道自己夹在一群只会恭维自己的老头子身边,饶是他前世是天下第一,也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行柳生随同众长老一起恭维穆安许久,待至满月高悬,正是阴盛阳衰,玄阴之气极重之时,玄武族人仰天满月,纷纷放下手中碗、勺、筷,纷纷起身凝聚在一起,仰望苍穹,面向高悬皓月,神色凛然,口中诵念起道道族中歌谣。
穆安凝神聆听,听出了大概,他们的族中歌谣又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是从神语衍变而来,其大意是无非是夸赞蛮荒时期,玄天真武天神大帝的英勇表现,穆安想组织一下语言来表达出来,但神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换句话说就是他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具体内容。
天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强光,玄武神像全身在满月之下像是活了过来,身上遍布强烈耀眼的光辉,原本就有三分神韵的眼睛更多了几分神韵,跟活物并无二致。
少顷,念诵声越来越大,咒语也变了样,如果说之前是在夸赞他们的神族,那现在就是在唤醒他。
很显然,他们的召唤十分成功,因为穆安感觉身体多出了另一股熟悉的力量,那是蛟蟒的力量,他有些不耐烦地嘶吼一声,蛇信子不断在颤抖,略有冰冷地传到穆安耳中。
“这些家伙真是烦死人了。”蛟蟒不悦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他们多少还是受了我兄弟的熏陶,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穆安这时候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冲着那个石像跪拜,没有时间理会蛟蟒的抱怨,他从石像之中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是完全体玄武的气息,时而是一种海洋般惊涛拍岸的压制,时而是大地沉厚的气息,亦或者是两者相互叠加。
随后,念诵声继而而止,世间变得无比安静,死亡般的寂静,如同一只手牢牢抓住穆安的咽喉,穆安疑惑地张着眼,抬头看着前方的一幕。
玄武石像笼罩在一片波光粼粼之中,神态五官像是活了一样,而后它伸展了个身体,四蹄同大地摩擦,发出轰轰巨响,它仰天望月,口中发出一声咆哮。
声音在大地之间徘徊不休,天地静逸,岁月如斯,短短刹那间,竟像过去了无数万年,美人成灰,英雄成土,唯有那座石像依然健在,屹立不倒。
穆安瞧着不由痴了几分,前方这座高大的虚影正不断在自己心中铺展开来,把自己心里的所有空间都给占据,脑子里只剩下这座高耸如活物的庞然大物。
“大人,这就是我族的神祖所留下的神像,里面有我神强大的精神力,它在无数岁月之中不知救了我们多少次,我们曾在暗潮来临时,不知救过了多少人类同胞,也杀了不知多少入侵者,玄武神不止是我们的神,还是这里所有人的神。”
行柳生开心地跟穆安宣布道。
光晕散去,但是眼前石像也恢复了原态,巨大的玄龟眺望远方,巨大的蛟蛇俯视下方,庇佑天地一方。
穆安望了一下,心里震惊并没有丝毫减少,甚至生出了顶礼膜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