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
紫袖说话间,寻找陈默的身影,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这时也警觉的看向四周。
左有容更是愣头愣脑的看向陈默站的地方。
发现这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喂!你看没看见这里有个就跟你差不多高的年轻人,跟你长得也差不多。”
“没有。”
陈默回应着左有容,然后自顾自盘坐在无量碑跟前,若无其事的发呆。
陈默没有易容,没有移动,身形和衣服都从未改变,但他却在众人眼中消失,他变得陌生而渺茫,站在认识他的人面前,对方也认不出他。
这是种神秘而诡异的力量。
受重重磨难与监视,陈默厌倦了被人看着,就像曾经在剑阳宗外门重生时,他遇到了周笠爷孙儿,那时他想表现自己,想在危局中杀出一条路。
于是意外觉醒了巽风之力。
如今,大灭烘炉的目光,剑阳老祖的目光,冥想世界中那恐怖生灵的目光,都让陈默感到压抑,他要逃避要离开,要躲藏要消失。
或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陈默真觉醒了那种力量,又一种无法被大灭真意磨灭的原初力量——乾天之道,无限接近天道的一种力量。
这份力量神鬼莫测,能让人感知天机。
陈默如今做的,只是蒙蔽自身天机,他便变得不可视不可查,当然,在平常人眼中是这样,可想瞒过大灭烘炉或是冥想世界中的恐怖生灵,或许还有所欠缺。
“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体内的一切东西都赶走!”
陈默坐在无量碑前,等紫袖等人走后,他再度显现,吓了左有容一跳。
“你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
左有容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因为陈默的出现与消失,太过匪夷所思。
“宗主,那些眼睛觊觎的东西已经出世,你自由了。”
“哈~”
左有容听此,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束缚住左有容的,或许从来不是满地活死人的玉溪山。
陈默就坐在无量碑前,他静静的等着,静静的看着,发现有个坐的好好的玉溪山弟子忽然倒在地上,而后急速衰老,像有千百年时光在他身上走过,将他吞没成一桩灰烬。
有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盘坐在原地便化成了飞灰。
虚假的生灵靠着悲悯与施舍,悄然存在于世上,如今黄粱一梦,迎来了一生中唯一真实的死亡。
微风吹过,玉溪山上就只剩下了两个活人。
当然,还有一匹吓得眼珠子鼓起,尿在原地的麟驹。
随陈默来到玉溪山的麟驹,看到周围人化作飞灰,本就癫疯的脑子彻底拗不过来,开始撒欢似的奔跑,边跑边喊,逐渐远去,一匹马喊出凄厉而嘶哑的人声,像山野里的孤魂野鬼,白日也不安生。
浅淡的阳光再一次从东边点亮,伸展着照亮雾蒙蒙的尘世,山河开始变得秀丽,江川开始变得伟岸,地上的生灵们融入自然,陷入轮回,忙碌而生动着在世间活动。
玉溪山的泥土中,再一次奏响清脆的虫鸣。
山谷里空旷繁荣,有鸟儿敏锐的飞来,再度光临这处欣欣向荣的气派山门。
曾经的活人死地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生命。
阳光越发灿烂起来,照在左有容脸上,这个玉溪山宗主洋洋洒洒的睁开眼,他看见陈默还端正的坐着,道:“老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成玉溪山老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