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不弃摇头:
“来瀛边岛至今,在倭桑人看来,我与司空累已是莫逆之交,虽我二人皆是东洲来人,表面有所交情,且我一番追查皆在暗中,他并不得知,但他对我一直颇多防范,为何如此,并未尽告于我。”
“不过,经年探查,于此事,我也有了不少推测,且,这些推测,许多都逐渐成真。”
“是如何推测?”
元可可又问。
“起初,我并不知所谓化龙一事,但自他借化龙阵法飞升而去后,我才对此阵法做了详细追研,方知此阵法并非现世修筑,而是以在此存在了万年,所谓京都,也是倭桑族人为守护此阵法,才在此建立的城池。”
“化龙阵法虽能助人化龙飞升,却有许多限制,其中之一,便是飞升之处,需能与阵法生出联系,该是在飞升之处,也有一处对应阵法,与其说是化龙飞升,不如说是借此阵法,将人由此处传送入飞升所在。”
“东洲古籍有云,因天地灵气稀疏,原龙族栖息之处,已是一片死寂,故此,残存龙族纷纷下凡入世,与常人一般生活。若我所料未错,司空累该本就是下凡的龙族,因机缘而觉醒了血脉记忆,为回返龙族之地,需补充栖息所在的灵气,适才与归海侠为奸,在风渎山造了灵气归苏一事。”
苏廷蹙眉问道:
“你既知司空累是龙族,才能化龙飞升,可其后却为何要亲身尝试?莫非,你如他一般,也是龙族?”
敖不弃一笑摇头:
“非也。我不过是一试罢了,当时我行阵法之时,虽极尽与司空累一致为之,却终是未能成功,以此来看,该是确与血统相关。”
苏廷点头又问:
“司空累本就是龙族,意欲化龙飞升,也算情有可原,便真是他将东洲灵气归苏,于修者而言也算是大有裨益,可你为何又说他居心叵测?”
敖不弃又是一笑摇头:
“苏公子此言差矣。灵气归苏一事,于东洲而言,于修者而言,便于五洲大陆而言,皆非善事。”
“何意?”
“元古先前,天下也曾历数度灵气归苏,也曾历数度灵气枯竭,周转复始之下,虽未留下过多记录,但从古籍的只言片语间也可看到,每次灵气归苏,元古大陆皆会遭逢一场厄难,而如此一场厄难,于寻常百姓而言,则是一次灭顶之灾。”
苏廷闻之暗暗点头,敖不弃如此说法,他也曾听闻归海皓琰说过,元古之时,月亮被修者数度拉近,便是因此得来了天下灵气归苏。
而月亮离近,便是海潮汹涌,于人间而言,自是一场劫难。
暗中,苏廷也对敖不弃一番赞许,他虽不如自己这般,已从归海皓琰口中得知许多秘辛,却也能从流传万年的古籍中,推测出一些大概,也是不俗。
“既然每次灵气归苏,皆会招致一场厄难,那此次,便是司空累为化龙升天而无心之举,看来也是不该。”
敖不弃言至此,便再无开口。
苏廷则是一番叹息。想到自己寻戚紫之事,仿似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戚紫本就是影龙族属,若非灵气归苏,她该是会与常人无异,一生平淡而活,但正是因灵气归苏,她才有回返九霄之能,而自己在停风王府的那夜醉酒,该便是导致戚紫最终选择离开的真正由然。
“不对!”
突然间,苏廷一愣,似是想到了些什么。
剑胚也同时想到了什么,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也是龙,你媳妇儿也是龙,你俩就算真一起过了,也得不孕不育一辈子。”
听闻它如此诅咒自己,苏廷虽是额前一黑,却并未发作。
因剑胚所言,便是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