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树下。
钟玄等人还在交谈。
不过，话题没有那么沉重了。
钟玄向李道蕴问起自己的修行。
到了现在，他很显然已经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从后天生灵修炼成了先天生灵，这是李道蕴都无法想象的。
“天妃，你和玄弟是走的一条路，有把握也做到吗？”
李道蕴问道。
云天妃本身是先天灵体，之后修成先天神魔之躯。
而青冥宗内，除了她，郭柳言和之后的池鱼也修成。
不同的是，郭柳言和池鱼走的路与云天妃和钟玄都不同。
她们没有那么广博。
比如郭柳言，修成的是赤龙元神。
池鱼修成的是雷龙元神。
而相应的，郭柳言的肉身，最初是先天火灵体，之后的先天神魔之躯，也是在火属性上偏移。
可以说，郭柳言的是先天火神之躯。
而池鱼，与郭柳言类似，先天雷神之躯。
“恐怕没有！”
云天妃摇头。
她的天资不逊于钟玄。
顺着钟玄的路，她也修成了混沌天眼，而且有钟玄在前面探路，她更为顺利。
但是，她的混沌天眼，不如钟玄。
其一，她如今道行不如钟玄。
其二，钟玄的天眼，有着玄王妃的两枚魔眼打底。
那两只魔眼，可是能够媲美神器的存在。
再者，云天妃早早修成道台，以及应龙元神。
她的根基，是远不及钟玄的。
钟玄修成道台境的每一门神通，都要胜过她。
特别是最后的混沌钟，连李道蕴都极为佩服。
想要像钟玄这般，借助雷劫的力量，向死而生，难度极高。
甚至就是钟玄，都冒了极大的风险。
按照钟玄的经验，那个时候，肉身神魂都覆灭了。
唯有道意存留！
是钟玄一生所得的武学道理，是大道之象，是道，让他从混沌之中再生，成为先天神魔。
云天妃没有把握，自己的大道之象，是否可以经受得住雷劫的轰击。
而按照钟玄渡劫的经验。
倘若她也要在渡劫境的时候成为先天神祇，那么她也极有可能遇到‘神器’雷劫。
那是大道之象与大道之象的对抗。
而钟玄最后面对的，是他自己的混沌钟。
并且，远比他当时要强大。
“对你来说，最难的应该是玄弟的混沌钟。”
“之所以会出现混沌钟，是大荒，或者整个元界的映照。”
李道蕴想了想，以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道：“道虚无缥缈，我们所看到的便是山水草木，这一切都是道象，可以说是道的具现化。”
“同样，我们，生活在这片天地的任何一个人，一种生命，也是道的一部分，是道象的一部分，只是蕴藏的道理有深浅之分。”
“所以，我们所学的结晶，也会是这片天地大道的一部分。”
“当然，不到一定程度，不具备开创性，没有资格成为雷劫的一部分，或者说，没有资格在这片天地留下深刻的烙印。”
说着，李道蕴笑了起来：“比如我，虽然是真神，但却也还没有达到可以将自己的道烙印在这片天地的程度。”
“或者说，我掌握的东西，是这片天地大道原本就具备的，我没有能够推陈出新。”
这么说，钟玄和云天妃都明白了。
“师姐也可以修炼混沌钟这门神通。”
钟玄道，但又摇了摇头：“自己对抗自己，五五之间。”
云天妃道：“混沌钟这门神通，同境界而言，没有弱点。”
“要想对抗它，唯有力量比它更强！”
“但是，渡劫的时候，特别是在最后关头，很难。”
而且，关键不在于对抗。
是肉身、神魂泯灭之后，道意尚存。
“所以关键还是道行的提升。”
李道蕴笑道：“天妃你的道行如果胜过玄弟，那么就有极大的希望！”
云天妃听了眸光亮晶晶地看向钟玄。
正常而言，她被钟玄超越，那么就很难反超了。
钟玄拉住云天妃的手，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声。
云天妃顿时双颊飞红，狠狠的白了钟玄一眼，连忙转移话题：“道蕴姐姐，师弟他日后的修行还需要修成元神，再修法相，还是可以直接开始真神境的修行？”
李道蕴听了笑问：“元神的本质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云天妃一愣，随即道：“是神魂，或者说是精神意识集合体。”
李道蕴颔首：“所以，元神和神魂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就像先天灵体和普通的肉体，或者后天灵体，本质根源没有区别，只是更高级别的生命本质。”
说罢，她看着钟玄问道：“玄弟，你现在的神魂形态是什么？”
钟玄道：“人形，还有半龙半人！”
李道蕴再问：“可否化龙？”
钟玄怔了一下，随即微微垂眸尝试。
在他的识海之中，神魂突然化作半龙半人形态，接着又突然化作应龙形态。
不止是，应龙，甚至可以化作剑，刀，乃至混沌钟。
这样的变化，即便是钟玄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
很显然，成为先天神祇之后的他，所具备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元界常规的修行体系。
得到钟玄的肯定之后，李道蕴笑道：“我之前说过，天地间的任何一种事物，包括生命，都是道的体现。”
“而我们修行者，或者说生命层次越高的人，就越近道。”
“先天神魔，我之前说过，他们就是道的化身。如果同一阶段来说，比如刚刚诞生的时期，那么先天神魔，绝对是最近道的生命，乃至事物之一。”
听到这里，钟玄已经明悟，道：“道蕴姐姐的意思是，元神的修行，乃至法相，实际上是在让自己更接近道。”
“所以，强大的元神，往往是真龙等极为强大的生灵！”
李道蕴颔首：“正是如此。”
“我们人族在最初都很弱小，哪怕先天灵体，以目前而言，在没有工具、陷阱的情况下，不修行，连一头老虎都打不过。”
“所以，我们人族走的修行之路，除了借助工具，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学习，向天地学习，这就是我们说的道，武道！”
“巍峨的高山，气势磅礴的大河，澎湃的潮汐，日月星辰，这些都是道的体现，所以被称之为道象。”
“除了这些，还有那些生来就强大无比的生命。比如真龙，凤凰，等等。”
“这就是修炼元神，修炼法相的根源所在。”
这一番话让钟玄和云天妃对修行毫无疑问有了翻天覆地的领悟。
这是一种高屋建瓴的指点。
让两人洞悉了人族修行的本质所在。
这不能让他们道行提升，但却可以让他们对修行有着更深的理解，有着更长远的目光，而不是稀里糊涂按部就班。
“所以师弟接下来还是需要修炼元神，只是他的元神很特殊。”
云天妃思忖道。
过去，钟玄和她都是修炼的《天人九变纯阳宝典》，走的也是化龙之路。
但眼下，混沌钟这门神通的出现，已经让钟玄走出了《天人九变纯阳宝典》的框架。
应龙元神，未必就是最适合钟玄的元神。
混沌钟的特性，还有混沌天眼的特性，以及钟玄所奠定的混沌道莲根基，都说明了。
应龙元神，不足以配备钟玄如今的根基。
“师弟的元神，或是用混沌天眼，或者混沌钟，囊括万象？”
云天妃道。
混沌钟为元神，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