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他看见，方凌戴上斗笠后的模样，与那位贵客一模一样，顿时明白了。
自己上当了！
不仅拱手送出方家百年积蓄，还害死了天选之人！
刹那间，方鹤宛如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原本乌黑的短发中瞬间涌出大片大片的白色，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彻底衰败。
一场本该激动人心的宗族大比，居然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下帷幕，着实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
董凯叹了口气，迈步走到台上，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城主再次宣布，方凌获得本次宗族大比第一！”
“厉害啊！”
“方凌太强了！”
周遭的观众顿时发出了欢呼声，方凌今日的表现，值得他们的喝彩。
然而最应该高兴的方家子弟，此时却个个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夸的是他们方家人，但是与方家，却又已经没有了关系。
“呼……”
方凌长出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血红小剑有些暗淡的光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施展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体内的剑气。
现在的他，用油尽灯枯来形容也不过分。
就在此时，步凝雨忽然纵身一跃，站在了方凌面前。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狂热:“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一月之后，再比一场。”
方凌无奈地点了点头:“等我休息一下，先说好，刚才那一剑我是斩不出来了，所以别指着再看。”
开玩笑，生死斗自己拼命，切磋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步凝雨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伸手示意方凌调整状态。
嘶！
擂台周围，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燕国最年轻的宗师，要挑战方凌？
就算方凌现在表现出了超出众人想象的实力，也没那个资格啊！
体内剑气运转数个周天以后，丹田内的血红小剑重新焕发出光彩。
方凌起身，看向步凝雨：“来吧。”
唰！
话音刚落，长刀已然到了身前。
方凌正准备调动剑气，忽然察觉到步凝雨的刀上没有刀气，只是一记极为精妙的刀法。
他顿时反应过来，步凝雨是想看他刚才那一招剑法。
明白他不想白费力气，所以只有招式与刀意，而无真气。
以剑法，看剑意。
方凌反手抽出长剑，心神微沉，进入了临战如水的状态，
当他再度睁开双目时，眼中再无他物，唯有一剑。
剑出如风，直取要害！
不留后路，同样也不给敌人留后路！
非生，即死！
步凝雨眼中爆发出赞赏的光彩，手中刀尖一转，竟然是硬生生地劈在了方凌的剑尖之上。
铛！
一道金铁声回**在空中。
方凌直接被震得连退数步，一股胸闷之意涌起，憋得他眼前发黑。
步凝雨长刀本来要顺势落下，然而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她咽下三寸处，一截锋锐的剑尖正等候在那儿。
但凡想要砍下这一刀，都会被剑尖刺中，最终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非生即死，不错，不错。”步凝雨收回长刀，赞许地点头，“搏杀之间唯有生死，这种剑意，我还只在书上见过，若你日后成为大剑修，只怕要一剑惊世人了。”
方凌眼眸中那股决然的神色缓缓退去，长剑回鞘：“冒犯了。”
步凝雨摆了摆手，扔出去一块令牌：“皇庭书院那帮老不死不会收普通人，但我在八荒书院还有几分面子，这块令牌算是举荐令，你妹妹的病或许在那儿能找到答案。”
方凌借助令牌，闻言顿时神色微动，感激地抱拳道：“多谢步姑娘！”
“剑修之路艰险无比，别死了。”步凝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日后你修为赶上来，希望我们能够再度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