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陈拓是一阵的心有余悸。
还好自己和小仙女没有食肉,否则可能现在就要干呕出来。
“这唐仃居然如此歹毒,杀害少女却只为给他儿子做冥魂,自己和老伴又吞食亡者的骨肉,让那些正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彻底消失在了这人世间。
这天地居然还有此等禽兽不如的畜生?
相比于落峰山的魔物而言,为何我感觉,地狱空****,恶魔在人间呢?”
陈拓藏起了内心翻江倒海的杀意,再次凝神问道:
“我在祠堂之后,又发现了一座暗祠,里面供奉都是你所杀害的少女名字,你这又是意欲何为?”
唐仃纠结片刻,此刻已经不敢言伪,只得一五一十地说道:
“自然是为了让村里乡民在祭祀祖宗时,也能让她们也享受上香火,我才能继续维持住她们的灵体。”
“好继续和你儿子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是吗?”
姬小翠似是回忆起十分痛苦的过往,再次发出了呜呜的啜泣声。
可此时,无论是陈拓还是赵寻璐已经都明白了那哭声里的含义。
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无尽痛楚。
被人残忍杀害,再活生生炼成阴物,嫁给一个人魔杂交的痴呆儿,没日没夜被他凌辱。
想要逃,自己身为怨灵却被唐仃这个灵修牢牢锁住。
想要死一了百了,却被村民无心供奉的香火强行吊着命。
换做任何一个人,经历这些,长达两三年,那和置身于深渊真的无二差别。
陈拓已经弄清楚了一切,此时他已经完全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怒火,那双眼睛似都要燃烧起来。
唐仃见陈拓如此反应,赶忙求饶道:
“大人,大人,饶命呐,你可答应过我,我告知你一切,你不会杀我的,大人莫要食言……。”
陈拓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唐仃的哀求道:
“可惜了,我并非是什么大人,那既是小人,我又何须遵守诺言呢?”
举起铁铲,陈拓猛然向唐仃的胸口砸下,一遍又一遍。
如同他凿锤着山门,如同他轰击着唐青,如同疯狂扣动着某座大门,如同要敲碎这世间的万般邪恶。
赵寻璐望着那个经常和自己开着玩笑,时刻嘴角带着阳光的青年,此刻只是机械般地挥舞着铁铲,尽管唐仃的胸口已经凹陷进了地底,尽管结实的铁铲都已翻了刃,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毫无感情地砸下。
“陈拓……”
手臂继续挥舞之时,陈拓倏然感到后背一阵温热,似有一副软绵绵的躯体贴住了他,可他面容扭曲,根本无法停下手上的动作。
“陈拓……陈拓……”
赵寻璐紧紧抱着后背,不停地柔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陈拓!”
少女的眼泪划过面庞,这声哭鸣,终是使陈拓浑身一震。
他眼睛里的无尽血色缓缓褪去,心头的怒火也渐渐熄灭……
“我这是……怎么了?”
猛然之间,陈拓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惊醒,仿佛刚才自己的意识丢失了,并非是自我在操控着这具躯体。
恍若做穿了一场长梦,那无数次的挥动铁铲,就像是一次次的挥动手里长剑,从花繁鸟啭到寒雨飘叶,自雪覆山林至江暖鱼跃。
他只想杀,杀尽世间万般恶,杀退天下无量魔。
“寻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