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扛得住?
回过味来的陈长青立马换了脸色,嬉皮笑脸地绕道卫晟身后,给他捶了捶背,说道:“师兄,我的好师兄,教教我。”
卫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躲开,离着陈长青五步远,这才说道:“我说了,只教一遍。”
陈长青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正要过去,却见卫晟伸出一只手,说道:“但是既然你这么好学,我就再送你一句话,这剑招其实很简单,就是将一身的元气聚在剑柄,全力出剑即可,只是也有个弊端,就是会抽空元气,你这点修为,出剑后怕是还能站着的可能性都不大。”
陈长青不由腹诽一句,看不起谁呢。
随后卫晟又说道:“再送你一句话,连这剑招,要做到身前无物,方能一招制敌!”
随后,卫晟转身离去,留给陈长青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长青细细回味卫晟的话,越想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身前无物,一招制敌!
这不就是剑修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又给这小子装到了!
天色渐晚,已经快八月。
清风吹过,凉飕飕的。
陈长青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丛林密布。
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卫晟离开的方向追去。
前几天刚闹过妖祸,他可不想成为狐妖修行的养料。
回到村子后,又是平静地度过了几天。
那狐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韩十三一行出去寻找的人也回来过,没有发现关于狐妖的任何踪迹。
但是他们查到一条线索,近期洛河州的城隍动作频繁,经常会现身周边,却对狐妖的事情置若罔闻。
韩十三一行打算去拜会下这位城隍爷,以及洛河的水神,与这两位联手追查狐妖的踪迹。
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距离洛河洞天开启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
晋王府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位已经近十年未曾进宫的大黎王爷,要进京面圣。
王府上下忙作一团。
这位在西晋统领十万铁骑,让大黎西晋固若金汤的男人,在朝堂上的口碑其实并不好。
西晋对大黎皇室而言,是个极不稳定的因素,王朔手上十万铁骑,其中有一半是西域战败的降卒,还有一部分曾是西晋边关招安的匪寇。
要问西晋王本事有多大?
便是这样一支鱼龙混杂的军队,在陈朔手下纪律严明,俨然成了镇守西方的一柄利刃。
但正因为如此,手握兵权的西晋王,才最让朝廷忌惮。
大黎手握重兵的不超过三个,陈朔算一个,还有一人是为大黎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公孙镜,最后一人便是高坐在大黎皇都龙椅上的那位。
昭武将军公孙镜战功赫赫,祖上三代都是大黎重将,公孙家的老爷子,甚至是大黎过开国功臣之一,世袭国公。
他手下的兵将,也常年在京城驻守。
皇帝陛下手握重兵理所当然。
可驻守西晋的陈朔何德何能手握十万大军?就因为他是王爷?皇帝陛下的亲叔叔?
弹劾陈朔的奏章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皇帝陛下的案上,可这些奏章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大黎皇帝对此更是只字不提。
但凡聪明点的,都不会跟西晋王过不去,弹劾他的,也多半是官场上的新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进入皇帝陛下的视线。
这种小伎俩陈继辗又怎会不知。
他虽表面上对这位手握重权的亲叔叔恭敬有加,心里又怎会不忌惮,可若是收回兵权,西晋谁来守?况且他那位亲叔叔若是真惹急了造起反来,大黎的半壁江山,就要落入他的手中,这样的人,他怎敢轻易得罪?
只要陈朔一天没有摆明了要跟他对着干,陈继辗就一天不会说他一句不是。
这次陈朔突然要进京,惹得朝堂大乱,各种风言风语传遍大黎朝堂,惹得一些曾经弹劾过他的文人士子方寸大乱,生怕这位威名赫赫的西晋王找他们算账。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陈朔为何要进京,但是辅佐他大半辈子的刘天纲却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上次卢国公的话传到了陈朔耳中,让他生出了猜忌。
当然不是陈朔小心眼,只是如今与程国局势紧张,陈朔作为大黎王爷,有必要站出来为龙椅上的侄子分忧。
大黎皇都十分偏僻的一处院落。
身穿玄色官服的刘天纲弓着腰看花圃中的秋菊,身后笔直地站着个身穿布衣的老仆人。
刘天纲头也不回地说道:“老贾,我与王爷,怕是最少有五年没见了吧?”
老仆略微躬身,道:“回老爷的话,四年零六个月没见了。”
刘天纲抚须而笑,说道:“也就你记得清楚,我老了,跟了王爷大半辈子,不知道还能帮他几回。”
老仆没有说话。
刘天纲话锋一转,问道:“老贾,跟着我这些年,委屈你了。”
老仆呵呵一笑,说道:“能跟着老爷这样的大才,是老奴的荣幸。”
刘天纲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贾姓的仆人,最开始是山上一个野修,境界不低,不知道陈朔用了什么手段,将他招至麾下。
早些年刘天纲入朝为官的时候,陈朔便将其安排在他身边,以仆人的身份暗中保护着这位大黎国士。
正是因为有老仆的存在,替他挡下了一次又一次暗杀,这才让这位凭空出现的右相,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可刘天纲却始终想不明白,陈朔一个凡夫俗子,人间的王爷,是怎么留住这一个又一个高手的。
山上修士老贾、五大宗师之一的崔猷以及玄衣卫足足一百二十位高手!
刘天纲眼睛浑浊,努力直起腰,却显得极为滑稽,如同站直的老乌龟。
他努力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说道:“大黎皇都旱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要下雨了,只是这场声势浩大的雷雨,不知道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风吹过脖颈,刘天纲缩了缩脖子,揣起袖子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老仆紧随其后。
院中传来老人的感叹:“人就像天上的雀儿,只知笼中有粮食,打破头地往笼中钻,却不知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了,可叹......可叹啊,唉,到底是老了,天一转凉就扛不住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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