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巧立名目,名字稀奇古怪苛捐杂税,诸如今天叶准宣布的“国葬税”,早就收了一轮又一轮。
至于那些正常的税赋。
诸如,一年才收一次的秋税。
雪城今年的秋税,本来已经交过了。
叶赫占据雪城以后,立即又让雪城的百姓重新再交一次,甚至还找借口将未来几年的秋税,全都提前收走,当然这些秋税不可能送到北境的国库,而是全都被叶赫中饱私囊。
雪城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叶赫这才占据雪城多久?
若是再过些时日。
让叶赫继续在雪城盘剥下去,只怕雪城会变成一座民不聊生的死城!
于是。
高台之下这些民众,全都在翘首期盼,眼中满是期待,只等着叶北玄以雷霆手段,处置叶准跟叶赫二人,就像当初在凛冬城里,处置那些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一样。
不过。
台下众人虽满怀期许,但心中又有些忐忑。
就怕叶北玄碍于叶准刚刚说的那番鬼话,会担心处置叶准以后,导致声誉受损,于是就网开一面,对叶准从轻发落。
这些雪城之人,虽然听说过很多跟叶北玄有关之事,虽然知道叶北玄在神策武府大杀四方,一战诛杀千人,还在凛冬城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那些乱臣贼子,却都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他们并未亲眼见过叶北玄的手段,还有些拿不准叶北玄到底是什么心性。
这群人心里头始终有些忐忑。
就在此时。
叶北玄朝台下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回头,看着那个被人扶着站在一旁的司丰年。
司丰年赶紧拱手问道:“敢问君上,有何吩咐?”
叶北玄道:“司城主可懂律法?”
司丰年道:“略懂。”
这个回答很谦虚。
叶北玄微微皱眉,质疑道:“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司丰年被叶北玄这么一说,当即不再谦虚,梗着脖子说道:“回禀君上!臣在武道一途,虽然没有半点天赋,但在学识一途,臣却不敢妄自菲薄。不管诗书经卷也好,史书律法也罢,臣全都了然于胸,无一不精!北境的律法,臣倒背如流。君上有什么旨意,尽管吩咐臣去做,臣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请君上砍了臣的脑袋……”
司丰年说话之时,脸都涨红了。
显然。
此人骨子里头,那读书人的倔脾气,被叶北玄质疑的眼神刺激到了。
文官本该有骨气。
武将也一样。
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铁骨铮铮,才是好官。
叶北玄指着叶准,问道:“此人该当何罪?”
司丰年拱手道:“按律当诛!”
叶北玄又问道:“怎么诛?”
司丰年回道:“处以极刑,凌迟处死!”
叶北玄点点头。
司丰年又拱手说道:“启禀君上。这雪城当中,没有擅长凌迟的行刑官。要是让寻常的行刑官来凌迟,只怕割不到几十刀,叶准这贼子就已经气绝身亡,这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以臣之见,不如将炮烙、膑刑、宫刑、车裂等等酷刑,轮番用上,虽然还是比不得凌迟,但也足以让警醒世人,引以为戒……”
叶北玄却摇了摇头。
司丰年又道:“若是现在就派人去凛冬城,哪怕坐着雪橇,连夜赶路,将行刑官带到雪城,就得等到明日,才能行刑。”
叶北玄点了点头。
司丰年拱手道:“尊令!”
叶北玄凝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叶准,冷然说道:“告诉那个行刑官,行刑之时,务必要细致,要稳妥。”
“不论如何,此人都是从我北境侯府出来的人,名义上,算是我叶家的子弟,而今要处以极刑,也得有叶家子弟的体面,自当以身作则,明正典刑。”
“凌迟之时……”
“少一刀都不行!”
叶北玄冷然说着,转身朝高台之下走去。
事已至此。
该去城主府走一遭了。
“君上,这些士卒该如何处置?”
司丰年赶紧追问。
“按律。”
叶北玄头也不回的说着。
“臣,尊令。”
司丰年朝叶北玄的背影拱手行礼,随即扫视着跪在高台上的士卒,道:“尔等盲从雪城卫的军主叶赫,谋逆叛乱,改旗易帜……”
士卒们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根据我北境律法……”
司丰年站在高台之上,将这群人触犯的北境律法,一条一条,全都背诵出来,一字不差,宣布判决之时,也是根据律法来宣判。
此人……
果然有学识。
叶北玄听着司丰年的宣判,大步走远。
那些站在高台下的民众,一拥而上来到司丰年身边,将那些士卒们牢牢绑住。
士卒们本能的想要反抗,但赵多益却还留在高台之上,横枪在手,身上煞气凛然。
以这群士卒们的武道实力,根本就看不清赵多益身上的军阵武魂,却可以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那凝重至极的武道气势扑面而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士卒们只是抬头朝赵多益看了一眼,就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反抗那些蜂拥而来的民众。
大校场外。
那些围观的百姓,早已将校场为的水泄不通,他们见叶北玄走了出来,立刻往两侧散开,给叶北玄让出一条通道,同时朝叶北玄拱手行礼,高呼“拜见君上”。
叶北玄朝众人拱手回礼,随即大步往城主府而去。
不多时。
叶北玄来到城主府大门外。
那些跟着叶北玄而来的雪城百姓,则全都停在了大街当中,将整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
民心所向。
叶北玄在风晴雪身边停下脚步,冷然凝视着城主府紧闭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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