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圣树分枝”艾布雷菲尔。
与罗德尔或风纱堡的高墙肃穆不同,这是一座建立在‘丛林’中的漂亮城市,在某些层面上已接近艺术的高度。
巨大的树枝相互虬结形成了道路,圣树的枝叶如伞盖一般覆在头顶,些许光芒从树叶缝隙之中照下,将摩挲树影映照在一座座小巧而富有艺术感的房屋之上。
房屋依树而建,看起来像是某些幻想小说中精灵的居所,当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让人心神宁静。
混种、人类、白金之子在此杂居,相互之间也处的和谐友善,而在大舞台旁的一个树屋中,黑发、蓝眸的知性女人正手扶着窗沿,静静看着外面。
清风拂动长发,让瑟濂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耳畔发丝,轻轻吸了口气,鼻腔中满是树木与花草的芳香。
一切绿意盎然,即便来了好几年,她依旧没有厌倦眼前的景色。
‘或许笨徒弟也会喜欢这里吧。’瑟濂轻轻一笑,再次涌现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在这艾布雷菲尔建立一座实验室,平时就缩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搞研究,感到疲惫了就顺着树枝遛弯寻找灵感。
想着想着,她有稍稍皱起眉。
“这个笨徒弟,让为师也等的太久了,该不会跑到月之公主那边去了吧。”
哼,如果真是这样,为师倒要狠狠地惩罚惩罚他!
这是不允许的,作为魔法学徒,应该时时想着老师。
就在她思考怎么惩罚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尊腐骑士推开了门。
他怀里抱着头盔,金发独眼,正是当年唐恩的朋友伊文,只是与十年前比起来,骑士变得更加沧桑稳重,当年圣树军回师无疑是一场噩梦。
瑟濂最讨厌被人打搅,冷冷望了他一眼:“急什么,抑制腐败的秘药我还在调配,而且你们找来的是什么白痴调香师,只会拖我后退。”
她来圣树也不是旅游的,当初在亚坛高原乱跑,被某些大人物给盯上,这时正好碰到了出去寻找对抗腐败办法的尊腐骑士们,便干脆跟了过来。
瑟濂不喜欢杀人这种麻烦事,更讨厌满地乱跑,就喜欢找个地方静静研究。
“呃,我带来了一些消息。”伊文有些受不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女人,可作为朋友,他有义务照顾唐恩的妻子。
“说吧,要喝水自己去倒,记得给我再打两桶回来就行。”
你就这么不喜欢出门吗!?
骑士无力吐槽,只说道:“葛瑞克陨落了,宁姆格福已经落入褪色者手中。”
“这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被他追杀出宁姆格福吗?”
“那只不过是他带了太多帮手,也对,我本来打算完成委托就回去干掉这混蛋的。”瑟濂有些生气,她最讨厌计划被破坏。
本来自己只需要静静在驿站街等待就行,结果那群混蛋居然找了出来,起初还不甘心,最后追兵越来越多,不得已离开宁姆格福。
行吧,还是那么天不怕地不怕,把半神当成了什么。
伊文轻咳一声,又说道:“还有卡利亚夺回了魔法学院,这件事也与你有关。”
“那个讨厌的月之公主怎么就想通了?”瑟濂终于有些惊讶,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内情。
“不知道,反正这就是结果,对了,听说卡利亚出了一名强大的骑士,一人格杀数名魔法教授,呵呵,卡利亚这群家伙藏头露尾,这么大个英雄也不知道宣传一下。”
“等等,你说一个人?”瑟濂转过头来,清澈的湛蓝双眼紧盯着对方。
“对啊,你该不会以为是唐恩,不是我埋汰他,这个菜鸡怎么可能……”
“是他,一定是他。”
瑟濂笃定的说道,搞得骑士不知道怎么开口,接着就看到魔女飞快的离开窗边,开始把各种东西装进背囊。
“瑟濂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回利耶尼亚去找他算账,可恶,根本没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伊文张开嘴,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女人平时不是挺理智的吗?怎么听到一个情报就相信了。
“咱们的委托怎么办?”
“抑制腐败太麻烦了,想让玛莲妮亚醒过来更是难如登天。”瑟濂把东西胡乱塞进背囊,直接起身,结果看到骑士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挑起了修长的眉,握住法杖:“你想拦我还不够格,让芬雷那女人过来。”
杀意凛然,瑟濂美丽而危险,并且我行我素。
“请您冷静一下。”骑士把一面大盾挡在身前,防止对方忽然发疯,“且不提这个人是不是他,如果真是他,你有很多仇人,会害了唐恩。”
“全杀了就行。”
“你要能全杀,还用得着躲到艾布雷菲尔??”伊文露出几分苦笑,把这女人接回来,他可是挨了芬雷好几腿,要不是瑟濂确实天才,能抑制住扩散的腐败,圣树也不会将之庇护。
毕竟在这里,米凯拉和玛莲妮亚才是一切,黄金树也算不得什么。
瑟濂本来就很冷静,她迟疑片刻,当然知道是自己替唐恩背了黑锅,搞得各种黄金树大人物发了疯的搜寻。
她捏住下巴静静思考,转瞬放下了背包:“你说得对,老师不应该给学生带去麻烦。”
瑟濂很清楚自己分担了大部分仇恨,更清楚唐恩想要做什么,要毁了那棵树,区区英雄的力量可不够。
伊文顿时松了口气,这女人终于想通了,就她那一屁股烂事,整个交界地除了圣树军谁敢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