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钻出来的人正是艾隆梅尔,他带着一群猎人散布各处,没有与唐恩打招呼的意思,在城墙那边一些骑士已拿着铁锁链去捆绑食粪者了。
唐恩其实早知道有人暗中偷窥,因此才尽量使用剑术,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利用自己,看样子早就想活捉食粪者。
“你们什么意思?”
“不愧是老翁阁下,这等剑术在交界地,或许只有女武神才能稳稳压制。”艾隆梅尔脸上带着笑。
“我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允许你们抢我猎物了吗?”唐恩目光更冷,轻轻扬起了剑。
“我们也没想到您能做的这么棒,这份工作会加钱,反正您也得杀他,不如卖给我们。”
这话倒说的很严谨,唐恩当然要杀了这个老八,他对绝望世代没有任何好感,可他更好奇这群猎人,不,背后的贵族活捉食粪者做什么。
按理来说,不应该直接碎尸万段吗?不对,好像在阿褪那个时候,食粪者也只是被关起来,没有被杀死。
他想起了一件快要遗忘的事,瞳孔微微收缩,似乎食粪者本身也拥有一定的价值。
“您很好奇,我们活捉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做什么?”艾隆梅尔读出了他的眼神。
“能说吗?”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猎人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我们与您做的一样,都要寻求更强大的力量。”
这个回答很完美,看似说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唐恩显然知道对方没有告诉秘密的意思,便扭头看着食粪者奇特的外表,又想起了一件事。
“他把自己伪装成噩兆之子做什么?”
“或许在祈求自己不患上失智病吧,噩兆之子可是从没有失智病的困扰。”艾隆梅尔开了个玩笑。
“噩兆之子不会患上失智病?”唐恩愣了一下,这倒触及了他知识的盲区,脱口道:“所以赫罗伯爵想利用他们的力量,摆脱失智病的困扰。”
“是,但怎么做我不能告诉你。”艾隆梅尔后跟一撞,行了个颔首礼。
唐恩伫立在废墟中央,握着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与我一样?
唐恩顿时想起自己是老翁,而老翁背后则是鲜血王朝,他慢慢将剑收入鞘中,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群贵族已经丧心病狂了,菈妮,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
早已观战的月之公主轻轻摇头:“不知道,食粪者我没有接触过,但或许你能从那种诅咒力量的本源去思考。”
菈妮可不是先知,但这句话倒也提醒了唐恩,诅咒力量?
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忽然想起那黄黑色的火焰只有一种人才有:食粪者、玛尔基特、噩兆之子!
“在远古时代,诅咒即赐福,如果这股力量往上追溯……”
“生命熔炉!”
唐恩感觉呼吸急促起来,对,就是生命熔炉,黄金树的温床和土壤,黄金树正是从生命熔炉中生根发芽,最后生长成参天大树,传说之中,生命熔炉便是黄金树的最初阶段。
还有艾隆梅尔的那句话,噩兆之子不会患上失智病,难不成贵族想从这个方向研究出什么特效药来。
那为什么是食粪者?难不成因为黑夜军团的关系,王城下水道的噩兆之子已经抓不到了?
他感觉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去挖掘深埋的记忆,食粪者他在散布诅咒,制造诅咒的温床,而最后自己也变成温床,孕育出那个修复卢恩。
唐恩似乎有点明白那些贵族想做什么了,为什么他们身边会有熔炉骑士,那么葛孚雷又在何方,有没有复活?
他转头看向夜幕中的日荫城,灯光如星,旗帜随风而动,嗅着周围恶臭,隐入夜幕中的城市让人有种紧张感。
自从离开火山官邸开始,唐恩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直觉太过模糊,搞得他也疑神疑鬼,而从这些蛛丝马迹,他总算知道这些不安源自何方。
“菈妮,看来事情没有想想中简单,这日荫城藏着的可不止是罪恶。”
“那准备怎么办?”菈妮一如往常,从不怀疑唐恩判断。
“先佐证猜想是否正确,我不急,反正已身在局中,他们的目标也并非是我。”
“你居然还这么淡定。”
“走了那么多路,杀了那么多强者,慌什么?”
菈妮露出了微笑,所谓英雄不是指力量多强,而是一种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心理。
这叫做信心,也是强者之心。
因为艾隆梅尔这么一‘提醒’,唐恩决定先回旅馆再说,而这个脏污的旅馆包括老板在内全都跑的无影无踪,唯有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日荫城的恶徒们消息灵通,已经知道了这里住着怎么个怪物,如老翁这般凶名在外的高手,走到哪,哪里就空空如也,像是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拔刀砍人。
明明我很友善的。
唐恩有些委屈,推开窗户,晨曦已临,街上的叫卖声又此起彼伏,被铁链锁成一排的奴隶从街上走过,载着各种违禁品的马车进进出出,这日荫城倒有一种别样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