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已经丧心病狂了吗?连血指也敢联合?
他已经猜到了维克嘴里的‘他’是谁,毕竟圆桌厅堂能说上话的就几个,深呼吸之后才让狂怒的心安静下来。
这事不能算了,我也没法大事化小。
作为一个正直的褪色者,‘大角’忒拉格斯别无选择,直接拔出了地上的大槌,如洪钟般的声音吼道:
“把拉杰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此话一出,那些黑袍护卫纷纷大惊失色,这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还没等他们反抗,褪色者们便一拥而上将之摁住,瞬间满身大汉。
但另一群人则直接拔刀,连续砍杀好几个躲避不及的褪色者,他们是亲信,当然知道内幕,哪敢被捉住。
还敢反抗?果然有问题!
褪色者们更来劲了,封锁所有的出路,而亲信一看根本不可能逃离,也没犹豫,直接将刀捅进了自己胸口。
“该死,还愣着干嘛,赶紧灌圣杯露滴!”忒拉格斯也没料到这群人如此疯狂,自杀都不带眨眼的。
“大人,他们服下了猩红毒素,已经没救了。”
望着几具尸体如煮熟龙虾般通红,原本救人的褪色者纷纷逃开,这猩红腐败会扩散,可遭不住。
忒拉格斯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这怎么看都像是畏罪自杀,但对他而言,死了更麻烦,这意味着维克没有撒谎,更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那一位。
我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大角看向旁边,爱娜正抱着蒂娜痛哭,其他的褪色者或是茫然,或是义愤填膺。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这么做,彻底坏了规矩。’
大角叹了口气,圆桌准则第一条,所有褪色者人人平等,不得自相残杀。
如拉杰这种其实已经破坏了规矩,但还能说也是人家自己的努力,第二条现在也**然无存,他看向这片废墟,忽然涌出一阵无力感。
如果说他的初衷是以维克的命让褪色者重新团结起来,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分裂的更加厉害了。
这事没完,基甸和维克必死一人,而他们的死又将把褪色者带向何方。
忒拉格斯没有答案,他已经注意到某些悄悄离开的褪色者,不用问也知道是回史东薇尔传递消息去了,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不是算无遗策吗?现在的情况你计算到了吗?
如果五天内不来平息事态,我可就撑不住了,立刻就会有人竖起反旗,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无法收场。
整件事情脉络清晰,逻辑有序,唯有最后一丝疑惑从他心底闪过。
维克,好像便聪明了许多?
……
计划很顺利。
唐恩其实并没有跑远,他刚才用了个障眼法,即战矛掀起尘埃,自己用星光移动跳跃到百米开外,然后把虚幻面具一扔。
现在哪有什么不惧者,分明就是个吃瓜群众罢了。
他混入人群,听到身边的褪色者窃窃私语,还满脸好奇的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拉杰被杀了,死的很惨。”褪色者看他一眼,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拉杰老爷?他身边这么多护卫,谁能杀了他??”
“狗屁老爷,再说这群狗腿子怎么挡得住不惧者,他吗的,早就看他不爽了,死了真好。”
另一个褪色者也憋不住笑,对唐恩说道:“今晚得好好喝上几杯,咋滴,你不高兴?”
“我在拉杰老爷那买过东西,觉得他没什么坏心眼。”方才还热血的唐恩变成了懵懂小白,让周围的褪色者们一脸不屑。
“你是刚刚醒来吧,有件事你没搞懂。”年长的褪色者语重心长,拍了拍灰尘扑扑的锁甲:“咱们是平等的,都是奉无上意志的召唤醒来,去践行伟大的使命,凭什么咱们风餐露宿,探索遗迹,拼了老命换取卢恩,而拉杰这种人什么都不做就能靠着赐福不断变强?”
“凭什么?”
“权力,该死的权力,宁姆格福越来越不对劲了,那些圆桌英雄吃喝不愁,随随便便就能弄来大量卢恩,而咱们想进史东薇尔城快活,想获得指头女巫,都得拿命去拼那狗屎贡献点,你觉得公平吗?”
“不公平!”
“对,就算和碎星将军打起来,还不是咱们在前面送死,他们在后面捡便宜,我呸!”
还没等唐恩开口,一群褪色者就鼓噪起来,然后闹得越来越大,又引起了另一派褪色者怒目相对。
一边说对方是懦夫,一边骂对方是愚蠢炮灰,场面越发混乱,最后大打出手,本来还在收集线索的忒拉格斯不得不带人过来维持秩序。
今夜何其喧嚣,打到头破血流的双方根本没注意到,那个挑起争端的新人早已不见。
果然,这世上没人是傻子。
唐恩趁着混乱离开了小镇,站在旷野中向后看去,别墅燃起的余火就像火把,将以前故意规避的事实全部照亮。
褪色者之间的矛盾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或者说脱离生死危机,在宁姆格福扎下根以后,这矛盾迟早会爆发,只是需要一个揭开伤疤的人而已。
维克,这位极有声望的平民派领袖恰好合适,作为从底层崛起的偶像,他都难逃权力的魔爪,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幻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圆桌厅堂立下规矩,掌握了资源的分配权,连汤都喝不到的大多数人总归不服气。”唐恩笑了,那火光映照在脸上,让他宛如一个摆弄人心的恶魔。
难怪要把维克捧起来,就是要给这些底层一个念想,然后今天被我套着马甲亲手撕碎。
唐恩看向了西方,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百智爵士,现在该你出牌了。
<!--PAGE 5-->